做监察使?太子分明是要把我从公主的身边支开,而现在公主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动用的权势有多少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或已被架空,或令有玄机,所谓监国只剩一个空架子……”

不知为何,看着一反昔日冷然的韩斐喋喋不休,我心中浮起一丝温暖。

这世上,总算还是有人不计因果的关心我。

“因为,你是个很适合的人选。”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样说,好像有点显得我太虚伪了是吧,但是,江浙需要你,百姓需要你。”

韩斐眸子中闪着些什么。

“至于太子……倘若下毒的人当真是他,那么我中的就是必死之毒,命都保不住,架子空否又有什么干系?”我把眉目舒展开,“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没有对我下毒。”

韩斐蹙起眉:“公主不信我?”

我道:“我不能轻信任何人,说句不好听的,从宋郎生、太子、康临、周文瑜、你、甚至是太子身边的成公公,只要任何一个人说谎,就会有不同的结论。也许宋郎生是幕后操作的人,也许康临根本不止做两个药丸,也许周文瑜就是太子派来误导我的,也许你是赵首辅康王爷他们派来离间我和太子的,还有可能成公公瞒着太子私下和其他权势勾结,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对我有利的。”

韩斐思虑一番,跟着点头。

我忍俊不禁,“我可是在怀疑你啊。”

韩斐道:“公主确是言之成理,只要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道:“是因为质疑你的人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吧?若是方雅臣呢?”

韩斐浑身震了一震,脸色有些青白,“公主……想起来了?”

我如实道:“那倒不是,主要觉得你们两个人有点怪怪的,你要我保他平安,他不肯我提及你,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内个……断袖吧?”

韩斐大惊失色,满脸通红道:“公主……你胡说些什么……我们不是,我和他只是普通……”

我打断道:“行了,看你反应我就明白了。”

“不是,我们真的只是……”

“从现在开始呢,你不再是公主府里的人了,我正式把你赶出去了。”我叹息摇首,“真是家门不幸啊……”

“……”

我转身离开,背对着他高挥了挥手,“回去收拾的时候记得你爹说清楚,他真是伤透了心,就是不知说了真相会不会更痛不欲生……”

……

离开南苑后,我一路径直回到卧房里,拴上门闩,穿过幕帘,停在内寝屋的床边。

床的左右两侧是几案和橱柜,而床头靠的是一堵石墙,墙上未刷漆料,由天然青玉石砖铺成,极之绚丽华贵。

我还一直以为,此乃因为昔日的襄仪公主太过奢华无度。

我望着这堵玉墙百来块石砖,把它们上上下下看进眼里,合上眼眸,回忆曾经的我也站在此处,然后……

伸手在某一处石砖前轻轻一推——触到机关的这块石砖应声缓缓移出,与记忆里的场景丝毫不差,此乃中空之石,藏有贵重之物。

一块金制令牌与一个青铜虎符。

方才一瞬,我脑中想起的不仅仅是关于一些与太子有关的回忆,更想起了父皇的话。

前因后果还未理清,但记得那时父皇在御书房里支开内侍,给了看了我两样东西。

他说:“此令牌乃是明鉴司之令。”

“明鉴司?”

“朕做皇帝,成日坐在宫里批阅奏章,大多时候看到的都只是臣子愿意给他看的,独揽大权或是……粉饰太平,朕固然有可以信任的忠臣,只是国之利器不能予人,党派之争更要制衡。”

我道:“父皇的意思是,明鉴司是直属父皇的秘密组织,专听父皇密令办事,查办朝中或民间各种事宜?”

父皇道:“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需依行律令秘密处之。”

我浑身一震,却又不知如何应答。他道:“襄仪,公主监国实属不易,百官必会阻挠,你会遇到更多难以预料的阴谋,父皇知你不喜这类暗地里的事,可是你必须收着。为父皇,为太子,保住这个清平盛世。”

我收下以后,他又拿出虎符与谕令,正色道:“京畿二十万大军可凭此符随意调遣。”

我凛道:“父皇,您给我的,不是令牌和虎符,这分明是要我成为众矢之的,若让太子弟弟知晓……”

父皇道:“景宴年纪尚浅,今日监国之位授你不授他,他心底只怕……襄仪,你该明白,这不止是虎符,还是你的护身符,更是大庆的救命符,用得好,利国利民,用不好,祸国殃民。”

那日父皇似乎还说了很多,可一时间我又无法统统记起,我摩挲着令牌和虎符,垂眸间想了许多,还是收回原处。

还不至用到它们的时候。

我顺手执起笔在书桌的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从宋郎生到太子弟弟……等等,方才我是不是漏了一个人?

煦方。不,应当说是聂然。

若康临和周文瑜所言无误,天下间没有让人失忆一段时间的药,那么说谎的就是聂然;可若煦方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说谎的就是两位神医,他们或许知道个中缘由,故意的误导我……

我将笔扔回桌上,不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究竟应该信谁?

我跌回软榻上滚了几圈,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话说,父皇当日给我的谕令给藏哪儿去了?似乎是……缝被铺里了。我忙坐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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