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乐亲自骑着马跟在大军最后压阵,在他身边护卫的晋女告诉他,这一回的先锋名叫匡章。

“匡章?”他觉着这个名字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了。“除了他还有谁?”

晋女道:“还有王大人和大师兄。”

昭乐想了想,说:“让他们一个侍郎、一个伯长去做先锋,怕是有些不妥吧?是谁定下的?”

“虽然不妥,却也是无可奈何。王大人和大师兄在建安将军眼里是殿下您身边的红人,自然要给他们安排立功的机会。”晋女笑着指指阵前冲锋的三路军。“您瞧,只有中路军匡章才算是凭着自己本事争到的这机会。”

昭乐直起身,目光越过重重兵马,只见硝烟弥漫,最前面冲锋的三路齐军正在竭力攻打周国的沫前郡西方的防御工事。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王彩御带着兵马便杀了过去。东北方向的两道狼烟在空中徐徐升起,那是赵国王师和梁国大军出兵的标识。“其余两国也出兵了。”

文知礼的马离着昭乐的马很近,他听到了昭乐的话后心中一震,忽然想起在卢郡看到的一切。他从梁国回来后军中琐事太过繁杂,他一直没有机会将卢郡所见禀告给殿下,此刻听到殿下提起赵国,便犹豫着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将所见所感告知殿下。

齐国大军由西方攻入沫前,梁国大军由东北方向攻打卢郡,赵国王师则是分为两队,分别协助齐梁两国大军攻打沫前、卢郡。

沫前和临卢很快便被三国联军攻下。

昭乐特意选在正月十五出兵,就是知道素来喜好奢靡享受的周国官员在这个欢庆的时节,必定没有防备。

其实就算有了防备又能怎么样?他已经除掉了最厉害的仲方,余下的何足为患?

多年来奢靡的生活已经让那些士兵们外强中干,哪里敌得过三国合击?

最可笑的是,公子羽率兵攻入临卢郡府衙的时候,在府衙的正厅中看到了一桌用到了一半的宴席,菜色丰盛诱人。桌边的地面上还扔着琴,想来是刚才宴中伴奏用的,琴边卧着那个女人,大概是方才弹琴的人。

公子羽想,这女人应该是很美的,只是此刻已经香消玉殒。

三军在临卢和沫前会师的时候,昭乐已经从文知礼口中知道了师傅被赵王带来的消息。然而会师的时候,他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见到师傅,他只见到了高高在上的赵王,以及神情骄纵的公子羽。

他在会面的时候,心思并不全在战事之上,因为他在心里偷偷地羡慕起公子羽来。

公子羽是有资格骄纵的,他有父王的疼爱,又有母亲的呵护。昭乐想到自己的经历,不禁自怜起来,生父生母均被当做人质留于他国、不在身边的苦楚,已令人难以忍受。前不久在形势所迫下与楚政为敌的心酸尚未减少,因自身指挥失当而导致师兄丧命沙场的内疚又接踵而来。他的心早已经被痛苦麻痹,只剩下一条条计谋,一个个手段,以及一条从未改变过的、坚定的信念。

平定战乱,成为天下人,将这个修罗世界变为一片净土。

同样是天正八年的正月十五,西方三国伐鲁的战场上也取得了第一场胜利,并会师于前一年的战场,凌河之滨。

☆、第二十五章 真凶,刺客,探子 (2680字)

“殿下!”豫礼在帐外喊了一声。

在得到昭乐的许可后,豫礼拎着一个脏兮兮的人进了昭乐的军帐。

那个人被豫礼像是扔一块抹布一样扔在了地上,他俯在地上,身体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军帐之中。

文知礼见他可怜,往前踏了一步想过去扶他,但被昭乐用目光制止住了。

昭乐很温和地问地上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俯在地上的人是昨天夜里在营外巡查的士兵抓到的。

本以为是个刺客,直接带回来便上了大刑。

在他一次又一次昏倒在刑房之后,行刑的士兵才发现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书生。再一次用凉水泼醒他之后,行刑的士兵举着带有倒钩的鞭子问他:“你深夜在我军营外徘徊,究竟有何目的!”

他躺在地上,偏过头看着那闪着冷光的鞭子,吓得往后爬走,就连指尖都开始发抖。“我……我要见昭乐太子……我要见他……”

行刑的士兵并没有因为他要见太子而停下行刑:“想见我们殿下的人多了,那能是你想见就见得么?说!你从哪里来!”

啪的一声!

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身上,他流了很多血,鼻子里、嘴里都是自己的血了,还不时地又血沫子涌出来落在衣服上。

这脏衣服上再加些血沫子,还真像是冬天被人踩烂了的梅花,清高不再后,又有谁会待见?他现在和那被人踩烂了的梅花又有什么区别?若说有区别,大概是那梅花尚有惜花人为它可惜,他却只能徒遭白眼。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想开口求行刑的人直接杀了他,他这种人再苟活于世也是没有意义了。然而在他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他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我要见昭乐太子……我要见他……”

行刑的士兵又一次用凉水泼上他的身体,他却没有因此清醒,仍是紧闭着双眼,一遍遍地重复着:“我要见昭乐太子……”

士兵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什长,又由什长报告给了伯长。

那伯长觉得这事大有蹊跷,往日里也常听人说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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