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正在吸烟,突然呛了一下:“咳咳!”就平复几下,看看我:“你先升职也不怎么样,我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他顿了顿,略移开眼:“不过你说得有点道理,你还是离职吧。”
我哈哈大笑。就岔开了,与他随便谈了别的,各自回去。这时候正在忙的时间,一眼望去,部门里位子上的每个人全部埋首于事情里,倒没有谁在聊天。我进去办公室,过一下子有人敲门。
是周榕俊,还有向来我的职务代理。他们拿来一份文件问我。在我正式提出辞职之前,已经先告诉了部门的几人,并指定这位职务代理作为交接的对象。可以后是不是他接这个位子也难说,人事方面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虽然对方微舟推荐了,他那边也不会太快定案,需要找人讨论。
方微舟自从年后以来,一直十分忙碌,在春暖花开的三月天,通常许多大大小小的项目筹划和运行,年前大家加班的情景近来又天天看见。底下的人忙着做事,上面的人也并不清闲,许多应酬也推不掉,这两个礼拜他几乎不过十点不会到家。许多场合都需要喝酒,他酒量不差,然而连续几天应付下来也要扛不住,他这两天回来和我谈不到几句,很快睡过去。
隔天他又要一大早起来弄吃的,我索性叫他多睡一会儿,我起来弄。现在我可算公司里最无所事事的人,照样开会,只是好像一个旁听,不怎样发表意见,也甚至不出席,大概陆江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另外我以前累积许多工时,还有年假,也趁着现在赶紧用掉,可以每天就上个半天班而已。
我与方微舟之间,通常需要做饭的时候总是他做,他在吃的方面有些坚持,我不那样费心,总觉得能够吃饱就好,这样多年下来,虽然在耳濡目染之下,这方面提升不少,也还是比不上他做的好,收拾起来也没有他仔细。幸而早饭不太讲究,烤几片面包煮蛋,冲一杯热咖啡便可以应付。
不过我比他提早半个小时起来,并不跟他一齐出门,早点进公司也无事可做,又没有地方补觉。我的办公室没有空间,沙发根本也不能躺,窝在桌子上睡,脖子也不舒适。
就在早上听见我这样说了,他便道:“不然到楼上来。”
他新的办公室有一张宽敞的沙发,就连办公桌也大上不少。不过现在他那里,周围耳目太多,我道:“那里人太多了,我上去半天不出来,又有人进去找你,给人看见不好。”
他听了,倒是微笑,凑到我耳边道:“有人进来,你不要出来给人看见就行了,反正桌子底下也不窄。”
这口吻可算正经,可听见说,脑中竟有些别的联想,我不觉羞耻,感到脸上有点热起来。我轻推开他:“你不快点出门!”
他笑了一下,拿了钥匙:“你也不要太晚了,早上的会议要出席。”
我点点头:“嗯。”
他打开门,又一停,看过来道:“中午我没有事,一起吃饭。”
我道:“好。”
这时想了回来,我便注意了时间。还等着我说话的周榕俊他们,也看了看。另一个说:“这么快要吃中饭了。”
周榕俊道:“过完年后,每天都过得很快。”就朝我看来:“经理,我结婚那天你也会来吧?”
我的离职日就在他结婚前几天。我笑道:“我不来,红包也会来的,你放心。”
周榕俊好像窘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另一个拍拍他的肩:“哎,你不要客气了,结婚很花钱的。”
周榕俊又要说:“我不是……”
我合上文件,递给他们:“没事,红包也是小事。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去的话一定去。”
周榕俊便点头:“那我真的希望经理可以过来。”
我笑笑,便不说这个,把他们赶出去吃饭。我也起身,收了东西去找人。其实方微舟约了我一块吃中饭,也因为今天是礼拜五。母亲还没有出院,同样需要照顾,又要一面找事,现在上半天班,我这两个礼拜便提早回去。现在不比之前清闲,即使方微舟很愿意抽出空来,我也不肯他这样累。
至于新的事找起来不能说十分顺利,谈了两三个,条件都不算满意,或工时过长,也不便照料母亲。
这方面我没有托方微舟帮忙问,h市也有不少合作的厂商,他也有一些朋友在当地。倒不是开不了口,一方面也想依靠自己,试试这多年累积的能耐。虽然人脉上,我没有他的多,却也有几个的。今天就谈了一个面会,那间公司在h市规模不小,主要做的事,与我这几年做的非常相近。
我上楼找方微舟时,遇到陆江。电梯门开,他刚好出来,看见我,仿佛顿了顿似的。我打起招呼:“陆总。”
陆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等到我进电梯,突然他回过身,说:“你要离职,他就同意了没有留你?这是算结束了?”
倒是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他的口吻隐约好像嘲弄似的。我没有回避,只道:“我们商量好了。这个不用陆总担心。”
陆江马上一僵似的。他看看我,那脸色却渐渐缓和。他扯起嘴角:“祝你新工作找得顺利吧。”就一挥手,掉过身走了。
我感到他真正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也不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相见。
这之后不久,我在h市的事就找到了。说来凑巧,本来不预备去谈这间公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