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抱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往桌上用力一掷,压低着声音啐道:“拽什么拽,不就一狗腿子。”
内心的烦闷不吐不快,小米必须及时同陈以柔分享,叫了她一声:“manju。”
陈以柔咬着笔头一脸的专注,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脑,像是没听见小米的话。
“看什么这么认真?”小米往她的电脑屏幕瞥了眼,只是一面空白的word文档。
陈以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莫名叹了口气,略带忧伤地侧了侧脸,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个人。
“manju啊,我发现你还挺会演内心戏。”小米笑话她,“姐姐我瞅你满脸愁容,是不是有了爱而不得的人?”
“爱而不得?”陈以柔的脸上全是问号。
“哦,不对。”小米自说自话地接下去,“你不是在茫茫人海里找那枚扎入你心底的针吗?怎么?还是没找到吧?”
陈以柔托着下巴没说话,心想自己的运气可是极好的,毕竟没有多少人能重遇上年少时心仪的对象,并且挺顺利地就在一起了。
她仍沉着脸,摇了摇头。
“那你愁什么呢?”小米打趣着推搡了下她。
“唉。”
说到愁,陈以柔可是愁大发了,她昨晚定了五点的闹钟,原计划大清早送莫菲去机场,可今早一醒,看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七点,按莫菲的航班出发时间,人都在天上飞半小时了。
心急如焚地打电话过去,对方的手机果然已是关机状态。之前在网上查过该航班的到港时间,陈以柔一到那个点就接着拨莫菲的号码,隔五分钟拨一次,直到现在,电话仍是没有被对方接起。
自己的手机用了两三年,连漆都不曾磕掉过一点,陈以柔是难以相信它居然会在今天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明明扬声器和系统都挺正常,偏偏设定好的闹钟没有按时响起,陈以柔刚刚又试了一边,闹钟功能明明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昨晚还信誓旦旦地对莫菲说要把她送进安检才走,也能看出莫菲的脸上是满满的期待,可自己……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下意识再次按下莫菲的号码,陈以柔看屏幕上出现了接通后才有的计时数字,心里猛地雀跃了一阵:“你到啦?”
“我正想给你打过去呢。”虽然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声音在信号传输中有些失真,但莫菲的声音传到陈以柔的耳里,总能感受到那股能拧出水来的温柔。
陈以柔不由上扬了嘴角,余光瞥见小米那幅好奇宝宝加一脸的猥琐笑容,不留痕迹地换上一张漠然脸:“这么巧。”
“嗯?”莫菲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匆匆脚步声。
陈以柔在办公间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看四下无人,这才放松了神情:“你吃早饭了吗?”
莫菲坐上出租车,听见陈以柔那小媳妇一般的语气,像是对出门在外的夫婿牵肠挂肚。
“吃了。”原来被所爱的人牵挂是这样一种感觉,内心的甜蜜能一下子涌到嗓子眼。
“吃的什么呀?”陈以柔关切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土豆饼,飞机上的餐食。”
“好吃吗?”
“没有馒头好吃……”莫菲故意拖长了语调,听上去很认同自己的话,“也没有奶黄包好吃。”
陈以柔顿了顿,再开口时已是一副认错的架势:“我早上睡过头了,没有送你去机场,说话不算话……”
“manju。”莫菲笑着打断。
陈以柔愧疚得不行,继续说下去,想一口气把自己的错误检讨完毕:“手机定的闹钟好像没有响,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我睡过头就是睡过头了,没有履行承诺……”
听陈以柔的检讨趋势,莫菲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说出“我有罪”这种话来。
“所以呢?”要是这刻陈以柔就在自己的面前,莫菲定会禁不住抬手揉揉她那张粉嫩的小脸。
“对不起嘛……”陈以柔一个不小心,开启了毫不刻意却尽显萌态的撒娇模式。
真是吃不消!莫菲心头一化,鼻尖一酸,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子,幸好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生流鼻血这类丢人的事。要说这馒头妹妹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撒娇语气,对于自己的杀伤力都是百分百。
“闹钟是我关掉的。”莫菲不逗她了,那孩子太单纯,这事不说明白搞不好会自责好几天。
“啊?”陈以柔吃惊不小。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多,看你每天睡得那么晚,又怎么舍得让你早起呢?”
“可是说好了要送你的啊。”陈以柔本来是很期待的,毕竟人家第一次送女朋友去出差,多少是件值得纪念的事情。
莫菲透过车窗,看随自己出差的小蜜取了行李正朝这边过来,冲她招了招手,同时对着手机压低了声音:“咱俩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纠结于这一次?”
陈以柔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红透了脸抿着嘴应和:“嗯。”
“我后天就回来了。”
“嗯。”陈以柔娇羞地点头。
“要记得按时吃饭,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还有下班回家不要为了省钱去挤公交,好好的白馒头被挤成了面饼,我回来得多心疼啊。”莫菲极有耐心地一字字叮嘱。
陈以柔听得脸上热乎乎的,心里更是麻酥酥的:“知道啦……”
“乖,不要太想我。”
小蜜正忙着把行李塞进车子的后备箱,塞完了直起身子拍拍手,一不小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