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没回她的话,颠颠撞撞地走了。春蕊瞧着那人可怜兮兮的背影,心下虽狐疑,但也没再继续想这事儿。

轻开门扉,进入安容的厢房后,瞧着她家公子还在睡觉,轻手轻脚地,端起洗漱的东西,又离开了。

大概到了辰时,馆子里也开始闹腾起来,春蕊才又拿了盥洗的东西进了安容的厢房。

伺候完伶公子的盥洗穿衣后,春蕊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告诉了他家公子,毕竟那位现在可是公子心尖上的人,万一病出点好歹,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伶公子,今儿早上奴婢在河边看见阿七了,他好像不太好,洗完衣服他突然就晕倒了……”春蕊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端蓦几下伶公子的脸色。

安容神色一点未变,依然端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桌上的那枝腊梅已经萎了,另换一枝,记得挑带花骨朵儿的,这花才嫩。”

春蕊抬眼,茶几上立着一个长颈碎花蓝瓶,里面插着的腊梅,已经没了新鲜气,是该换一枝了。

“好的,奴婢回头就给您换。”

安容静倚在窗前,手执书卷,随意翻看,模样极为认真,春蕊识趣地退下,正好下楼给伶公子准备早膳。

春蕊反反复复思量着她家公子那话,腊梅已经萎了……再想起阿七今早反常的行为,恐怕伶公子已经对那个龟奴玩腻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从未见过那两人独处一室。对自己而言,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事,以后再也不必被一个龟奴强压一头了。喜上眉梢,脚步都走得欢快了些。

阿七回到杂役房,直接瘫倒在床上,蒙上被子昏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杂役房里其他三个龟奴进屋,动静挺大,阿七才猛然惊醒,可这身上的热度一点没退,而且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走去了厨房。厨房里连冷羹剩饭都没有,阿七捂着□□的肚腹,正欲回去,没想到却碰到了同样来厨房寻食的阿生。

阿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笑,“你也肚子饿啊,我晚上没吃饱。”

阿七没有太多力气说话,只笑笑点了点头。

阿生是个傻大个儿,人长得又高又壮,这饭量也比常人大得多,可是梅姨每天分配给龟奴丫鬟的饭食都是固定的,就好比晚上,每人只允许吃两个馒头。也难怪,他晚上要偷偷摸摸来这厨房了。

后来,两人一合计,竟然在厨房生火煮了点小米粥,阿七正生着病,忙活完连粥都没喝上一口,就晕倒了。阿生急了,想也没想,就把人往背上一扛,把阿七直接背回了杂役房。回去的道上,碰见了两三个丫鬟,阿生人傻,没啥心眼,竟还冲路遇的那几个丫鬟笑笑。没想到,隔了些天,谣言就来了——

阿生跟阿七在厨房偷-情。

躺在床上昏沉了两日两夜的阿七,听闻这传言,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到底是哪个不长脑子的,他只不过身体不适,阿生背了他一段路,怎么就会传成,偷情?简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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