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此刻正打着瞌睡,脑袋颤颤的,感受到了周围的突然安静,可是实在太困,也懒得睁眼了。直到——有人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意欲将他提溜而起,阿七下意识地以为是阿生,不耐烦地道了句,“阿生放手,我困着呢。”然后懒懒睁开眼,见着的却是本应在千里之外的安容……

阿七一下子就清醒了,安容的脸色沉的厉害,特别是他扫过阿生的时候,那骇人的神色仿佛要杀人一般。众人皆是心惊胆战,不知道这位头牌公子抽的哪门子疯。

“跟我过来。”声音很轻,却是不容置喙的威严,一旁众人皆屏气凝神,压抑紧张的氛围,没人敢吱声。

阿七像个小媳妇似的,畏头畏脑地跟在安容身后,转而上了二楼。

一进门,阿七就被安容死死抵在木门上,重大的推力,镂花木门不免发出“吱吖吱吖”的动静,与城里的爆竹声混杂在一起,刺得阿七耳膜阵阵发颤,他知道,这人是真的怒了。

“你跟阿生什么关系!”

阿七偏头不理睬,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伶公子。

这种无力的抵抗更是深深激怒了安容,重复一遍,“你跟阿生什么关系!”,比刚才更加威慑。

阿七也急了,挣扎着跟安容反抗,可是力量间的悬殊,不是一朝一夕的,此刻占了下风,只得任由安容摆弄。

突然,安容猛然吻住了阿七,或者说是撕咬,直到两人的口唇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这才罢口。

阿七浑身像失了力,沿门滑落,一下子颓败地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洞的,惨笑一声,“你怎么回来了……”是啊,你怎么回来了,我都把东西吃了,念头灭了,你怎的又回来了。

安容也蹲了下来,与他平齐,瞧着他身上那件补丁夹袄,心里陡然一酸,没有回答阿七的话,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怎么过年了,都不舍得给自己添件新衣裳?”难得的温柔鼻息。

阿七怔怔地盯着安容,许久,猛然一把抱住了他,他心里是开心的,先前因为这人的失约难受了一晚上,现在全好了,对的,应该的,自己要见好就收,不能跟主子拿乔。

安容一下把这人抱到了床上,覆身上来,在他耳边又问了一句,“你跟阿生什么关系?”这话没了刚才的戾气,言语间的温柔扰得耳锅丝丝痒痒的,撩人心扉。

“没有的事儿,我听你的话,只敢看你,不敢看别的男人……除了一人。”

“谁!”扣在阿七双肩上的手倏然一紧。

“我啊,我每天去河边洗衣服,那河面上映着的男人可不就是我嘛,难道我连自己都看不得了。”

安容松开手,笑了,随即开始剥阿七的衣服。

“伶公子,我还没洗澡……”

安容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脏。”但转变一想,好像哪里不对,“你怎么大过年的都不洗澡!”

阿七被他说的脸一红,幸好月色不明,并不看得清脸上的神色。

两人的衣物都已褪下,阿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小狗……小狗的眼睛!”

安容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箭在弦上,一会儿,呻-吟声从阿七口里泄出来,浓浓爆竹声,掩盖了夜晚的春闺梦话……

愿年年如此——这是阿七意识尚且清明时,心里念叨的一句话,然后便沉沉睡去。

却说白天的时候,安容坐上了去往穆啸山庄的马车,就一直心神不宁,手边的血迹早已干涸,凝成一团覆在手背上,穆燕燕不忍看,说了好些次让他先包扎一下,但是安容都不曾理会,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想得出神。

赵明朗了解他,也知晓他的那档子事儿,刚才安容的自残着实吓到了他,他始料未及,这人竟然陷得如此深。

一路无言,坐在车厢中的三人各怀心事,很快马车便到了山庄,赵家夫妇还未到,安容先去拜访了穆青楚和穆老庄主,老庄主的身子不大好,坐在轮椅上,由下人们贴身伺候着。

“安容哥哥,我让小叶去烫壶酒,咱们去后山的亭子间坐会儿,那里的梅花开得正盛,美着呢。”小叶是穆燕燕的贴身丫鬟。

赵明朗附和:“不错,这庄子里的梅景,外头少有,旁人想看都看不到。”

安容却说:“你们去吧,我得回去。”

穆燕燕一脸不解,“赵伯伯跟赵伯母还未到,你这才刚来,怎么回去了。”

安容扭头对着赵明朗,“帮我跟他们二老打声招呼,今年怕是见不成了。”

赵明朗知道他所谓何事,也不阻拦,只是暗自懊悔,刚才一并把那人带过来就好了。而穆燕燕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现下吃了味儿,肚子里盘转的话全部脱口,“是不是因为那个杂役?”

“燕燕,不许胡说!”赵明朗厉声呵斥。

就连安容都不甚明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盘旋的全是那人孤零零失落落的背影,想着他说,他本来是要回老家的……

“我回去了,日后得空再聚。”

赵明朗只说了“嗯”,没再多言。穆燕燕看着拂身而去的安容,不染纤尘的背影,久久的,成为了她眼中一块看不透的谜。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她才问出了口——

“他跟那个杂役是什么关系?”

赵明朗不忍心实话告诉她,只得说,“主子跟下人的关系。”

“是吗?”

穆燕燕嗤笑一声,转身走了,留下凌乱的赵明朗,大过年的,这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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