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掀开旁边的的竹帘子,探头出去,“上来。”

这话显然是对着阿七说的。

两人挨着极近坐在车厢内,光线阴暗,这里面的装饰也很考究,搁着一张长条木桌,上面摆放着些水果瓜子,后面的坐榻上能卧两人还有余。比之上次去陶然寺乘坐的马车,难分高低优劣。

安容坐在一旁看着书卷,阿七静静地守在一边,两人之间挨得紧密,阿七一动不敢动,生怕扰了旁边看书的人。许是太久未动身体有些僵麻,阿七往旁边侧了侧。

这一大幅度的动作引来了安容的侧目,阿七有些窘迫,“腿有点麻。”

安容还是神色晦暗地看着他,未曾说话,阿七这下越发尴尬了,自责不已,打扰了伶公子的闲情,头略略低下,余光里的红色灼灼耀眼,他今天穿得真是妖艳,血染的朱红色印着一张白皙绝美的脸。

“你穿红色好看。”冷不丁阿七来了这么一句。

说完傻呵呵地乐了,又似想到了什么,又喃喃地加了一句,“穿白色也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安容看着面前相貌普通的男人,春季时节,衣服也单薄了些,他那脖颈上的疤痕配着低矮的衣领更是明显,看着他局促不安地交叠着双手,手上的冻疮消了,还留着几块红印子,这手又常年累月地干粗活,着实不好看。这个人的身上满是生活磨难的痕迹。

“疤痕还疼吗?”安容伸手抚了上去,凸至的触感。

阿七只感到脖子上凉凉软软的细腻,肚子上窜起了一股热,随着那人的碾转触摸,那热感越发明显,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突然阿七猛然出手握住了那只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手,心下是紧张的澎湃,咽了咽口水,“不要……不要引诱我……”

安容听着这话,竟然笑了,眉眼间是让人见之忘俗的清冷,那一笑更加魅惑了阿七。

努力吞咽下口水,阿七索性心一横,直接把安容压倒在马车后面的座上,三千青丝如瀑散在坐垫上,阿七一下子就看到了安容脖子上有一块长长的细疤痕,只是以前胆子小不敢细看他,一直不曾注意到。

心中的火瞬间熄灭,阿七也学着他,用粗糙的指腹抚上了他脖颈处的粉色细痕,白玉无瑕的人竟然蒙了缺陷,阿七心疼,“这是谁干的?”眼里全是愤怒扭曲。

“我自己弄的。”

瞬间所有的言语都戛然而止了,阿七死死搂住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在他耳边,“我以后努力挣钱,把你从这个破地方接出来,我阿七发誓,我会挣钱的。”

安容眼神滞住,眼神透着浓重的哀伤,那些狰狞的记忆,随着这道疤,翻涌而来。

阿七见安容不语,只当他是嫌弃自己清贫,急于允诺,“一辈子还很长,你等我。”

“好。”

安容当然只是随口一句,可阿七不这样想啊,他当真了,他真真以为只要自己挣到钱,安容就愿意跟他一起走。

马车很快就到了淮木河边,赶上了节日,河面上飘着许多游船,紧挨着河岸的那条船,最为奢华,船头站着梁如风和易旬。绿水碧波,喧杂的人声承鼎沸之势,这广陵城真真到了最为繁华的时刻。

安容和阿七下了马车,走到了岸边,正对着梁如风。

“梁公子。”安容微微欠身。

“上来吧。”梁如风搀扶着安容上了游船,扫了眼阿七,凝神了一会儿,徐徐说道,“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容沉静道:“铜富街的醉仙楼。”

“有点印象,当时还有易兄。”

阿七非常讨厌这个姓梁的,招呼都不想打,可这人提到了自己,再也不能装傻充愣下去,不情不愿地打了招呼,“两位爷儿好。”

“一道上来吧,伺候好你们伶公子。”

阿七面上无色,上了游船。

第29章 佛教利剑

暖风熏得游人醉,丝丝扣扣,穿过画舫,拂起了安容的衣袂,遮不住的酒香味,弥漫在整个游船里。阿七的心儿,也随着微风酒香,飘到了把酒浅酌的安容身上,玉面红袍,阿七情难自禁,移不开目。

“梁兄,听说令尊在皇上那儿力荐你去凉州,查凉州太守周玮光贪污赈灾银两之事,这事儿办成回来,梁兄必定风光无限。”

梁如风一杯苦酒入肚,自嘲一笑,“再怎么风光,也比不了人家有个尊贵的母亲,还有个时刻在圣上面前吹枕边风的亲妹妹。”这话,摆明着是说他二弟。

易旬也不作言,目眺着江面,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他跟梁如风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一旁久不做声的安容低沉道,“天道酬勤、功不唐捐这两词,梁公子真该好好琢磨琢磨。”

梁如风挑眉一笑,这话中听,甚合他意,“倾国之姿,又得这般玲珑心,你说你是不是老天派来的仙人?”随即开始打趣起安容,易旬也附和着笑笑。

安容凑上前,剥好了一颗葡萄举到梁如风嘴前,笑得妩媚动人,梁如风一时心猿意马,把手伸进他的xiè_yī里,搓揉着,安容不时发出几声嘤咛,阿七别开眼,不忍看,手指微颤,心绪愤恨,恨梁,也恨自己。

连久宿温柔乡的易旬都看红了脸,“咳咳,梁兄。”

梁如风大笑一声,收回手,方才因嫡庶生起的怨愤渐渐消散,情绪也稍稍平复下来。

淮木河面,游船竞立,染了节日的氛围,河面上也欢快活泼起来,歌声鼓鸣,飘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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