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不大,但是体型完美匀称。和安娜不同的是,他的外表要硬朗得多——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安娜乐于听他讲他的经历——虽然他自称农场子弟,却不如说更像是个流水线上的工种。然后他从听起来更像是工厂的农场,来到了大城市。就像其他所有的工人或者农民一样,他们被挑选,甄别,去合适他们的地方工作。而在这其间,他遇到过形形□□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五花八门,甚至是光怪陆离的经历。
如果玛莎在这里就好了,他们可以好好交流。安娜托着腮帮子想着,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微笑。
一个接近尾声的平凡上午,栗色头发的女人——也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把一个透明的罐子放在流理台上。这显然是新买回来的东西,女主人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它打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她又走开了。
安娜好奇的凑过去,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然后她尖叫了一声晕倒了。
玛莎,里面是玛莎。安娜的心里反复的响着这咒语一般的声音,这个想法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的新朋友,那个爱讲故事的硬朗的男孩,听了她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的描述之后,才大致上搞清楚了她晕倒的原因。
“你一定是看错了。”他安慰安娜,“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
“是真的!真的!”安娜惊惶的强调着,“玛莎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认错!”
“可是……”男孩有点心惊胆战的望了一下那个罐子,“那种状态……你怎么能确定……”
“那是玛莎的……”
“好了,他们同意见见你们。”地下室的门打开了,透特的脑袋伴随着光线探了进来,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状况,不像是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殴打过。
当然,他也有可能已经把他们给卖了。
涅加尔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谢天谢地,他总算是打断了勇者这个糟糕的故事。如果透特再不来,自己可能要忍不住把这个在地下室里和一枚西红柿一起上演夸张而可怕的话剧的疯子给打到失去行动能力。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真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而伟大的勇者西门瓜瓜,把他手里的西红柿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安息吧,安娜。”他含含糊糊的说,“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单方面的屠杀
“这年头,干啥不是吃饭,非要强调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对自己职业的自卑情绪作怪……”
涅加尔听到在他旁边抱着胳膊心不在焉的西蒙小声的嘀咕着。此时,透特已经把他们引荐给了他自己的上峰。他们在一个封闭的地下建筑里待着——准确的说,是经过长时间的在通道中的摸索,从一个地下室来到了另一间更宽阔的地方罢了。
对于从进入通道开始就行为异常的西蒙——这个蠢蛋在黑暗中以极为单调的旋律和无比难听的嗓门连续不停的发出“啊啊啊!……咦咦咦!……嘿哈嘿哈!……咦嗬!……”之类的疑似歌唱一般的喊叫,几乎全程无休,而他本人的解释是根据雪域神庙里僧侣的说法,不同音阶的声波会在黑暗的洞穴中产生不同的回响,这样即使没有光线也能够估算出洞穴岩壁的形态和位置……听起来真是神圣而充满智慧,如果不是一开始这个人就一边鬼叫一边把鼻子给撞破了——涅加尔已经决定绝对不要去搭理他做出的任何不合时宜的行为和发言。
至于现在的情况,透特的上级或者什么小头目之类的——涅加尔甚至懒得费心去知道他的名字,正在向他们普及行业行为的正当性以及他们必须尽的义务。
本身来说,他对这个行动和计划——不管后者到底存不存在,都毫无兴趣。他甚至觉得勇者是在浪费时间,要么把人放了把洞堵死,要么杀了堵死,其他事情与他何干?但是勇者热情的表示不论是引蛇出洞还是不入虎穴,都是让人期待的冒险经历。
“最差的情况,如果不想被狼群攻击,那么就加入他们一起嚎叫嘛。”当时西蒙一脸正直的表示。
涅加尔又在内心中叹了口气,这些可不是什么狼群,更像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耗子。
“……以上就是你需要遵守的规则,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头目终于啰嗦完了,他身后站着五个人,从外貌上看都非善类,现在他们一齐注视着一直在面前认真听讲的西蒙。
“哎,说实话啊,你这个用户需知界面实在是太啰嗦了,你是不是以前给一个叫做乔布斯的人打过工?”西蒙搓了搓下巴,颇为认真的问——尽管在场的人多半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好吧,我还真有两个问题。”他接着说,“第一,你们组织有一个唯一的老大吗?如果有,我要怎么才能取代他?第二,如果没有,我要怎么才能当上这个老大?”
“…………”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冒犯的问题,对方显然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脸色都明显转阴。
“哎再给你五秒钟想想,”西蒙把兜帽戴上,拉上面罩,“你这么蠢的员工我反正是一定会解雇的。”
说完这句话,西蒙一猫腰,身上腾起一股黑色的烟雾,几乎笼罩了他整个人,然后,几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这团烟雾里伸出一把冒着紫光的丑陋笨拙的白刃,瞬间埋进了小头目的身体里——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变成了尸体。
“说五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