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入眼是一双清丽妩媚的双眸,正含几分狡黠的笑意望着我。

“哥哥,你刚刚那一嗓子会把狼招来的。”

那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下一秒却是撒娇一般挤入我的脖颈下,软柔柔的两只尖耳朵不停蹭着我的下巴。

我望着那雪白毛绒的头顶,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小家伙不是还被长老罚面壁思过呢吗?怎么也跟了过来了?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眼前的小狐狸咧嘴一笑,“哥哥,只你一个人出来玩耍不是太狡猾了吗?那个呆瓜怎么能困得住我呢,稍稍使一个障眼法便行了。”

我瞧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家伙,那人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光芒熠熠,有如漫天的星辰都落进其中,那些责怪的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口,我抬起爪子轻轻揉了揉那人毛茸茸的头顶,无奈道:“你呀。”

我是一只白狐,确切的说,是一只九尾灵狐。

我还有一个小我三岁的妹妹,她却是一只普通的白狐狸,仙资平平,也没有九条尾巴。但我俩确实是亲兄妹,母亲说生我的那一夜天雷滚滚,大雨瓢泼,几乎要冲垮了整个青丘,她正疼的死去活来只剩一口气,我爹实在是不忍心再让那人受苦,手掌下浮起一抹幽幽蓝光正欲把我化作一团血水时,突然天降一道金光直直照着我家洞府顶子劈下来,刹那飞沙走石,山崩地裂,黑夜顿成白昼,我出生了。

我爹抱着我那软作一团,尚不能完全舒展的九条尾巴,老泪纵横。

日后逢人就说:我家崽子是天上的真仙下凡,天生灵气,是一道金光送下来的。

其实不就是我娘记错了日子,傻乎乎的把我生在了渡天雷的那一天吗。

那之后三年,我妹妹出生了,相较我这个小家伙安分了许多,没让我娘痛多久便一咕噜落了地,那时还是浑身雪白的一团小毛球,看不清鼻子眼睛,却会嗷嗷的叫唤着寻奶吃,我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毛球软乎乎的毛发,问我爹,我出生时也是这般可爱毛绒的模样吗?

我爹说,你也是毛茸茸的,就是被一道小天雷轻轻劈了下,浑身毛焦了而已。

“哥哥,哥哥!他们走远了,怎么办?”

我堪堪回神,顺着那人的爪子向山下望去,只见一条青色长队渐渐顺着蜿蜒的山路向下而去,最后一个人的背影也已经淡入白雾里,看不真切。

我看了看脚下云雾缭绕的深渊,又望着那已经空空荡荡的山间小路,心知赶上那队人是绝无可能了。

可怜我匆匆忙忙的出来,连一顿饱饭都没吃,山鸡还烤在洞府的架子上流着油,却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丢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山谷里,也真是流年不利。

若光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小祖宗还跟在身边,回去了非得被那老头子打断了腿不行。不过前提是,我认得识回去的路。

“哥哥,怎么办……师兄们不见了,我们怎么回家?爹娘会着急的……”

听着那顿时染上哭腔的嗓音,我心里一慌,连忙揉了揉那人软趴趴的贴在头顶的耳朵,笑道:“别哭,既然出来了总要尽兴玩一次,我认得回家的路,不会回不去的。”

“真的?”

我望着那双噙着粼粼水光的眸子,一阵心虚,嘴上却说,当然了。

“就算是回不了家,我们幻化成人的模样,亦能在凡间呆上一段时日,到时候总会有人来寻我们的。”

听了这话,那人倒是十分欣喜,扬起尾巴原地飞转了几圈,我站到崖边伸爪将她往里推了推,只见那人一簇雪白的大尾巴来回摇摆着,活像一把四周黏了毛的大扇子。

“真的吗?我可以化作人形,和凡间的人说话吗!?”

我望着那人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禁摇头叹了口气,也学着那长老老气横秋的语气道:“切记,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可用妖术化作人形,你我法力还不够高,若是被道士给逮住,那算是玩脱了。”

眼前的雪白的毛团儿颇为不屑的“哼”一声,两只尖尖的耳朵傲慢的抖了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我叹了口气,正想抬爪子敲打她一番,给她讲讲古往今来我们狐族被老道士捉住之后抽筋扒皮,魂消魄散的凄惨案例,却见眼前的小狐狸忽的变了脸色,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一脸惊愕的望着我背后。

什么情况?说道士道士便出现?

还是能踩祥云飞升成仙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冰凉的回过头。

只见一道纤瘦的人影十分飘逸的荡在空中,宽大的雪色云袍烈烈翻动在山谷的疾风里,好像下一秒便会被绞碎成几块破布,悠悠而落。

不过,这位“道长”没有足踏金云,直升九重,他是头朝下,冲着地府扎进去的。

没错,这不是什么道士,而一个想不开要轻生的年轻人。

唉,人间繁华三千,红尘紫陌,何其绚丽多姿,放眼绿水青山,四时好景,又有什么事情是非得一死才能解决的呢?

我思索只在一念之间,望着那直直坠下山崖的一道素衣清影,脑子一空,下一秒便纵身而下。

身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哥哥”响彻在山谷中,顿时松林间卷起一阵翠浪,漫山旖旎,我听着四面八方撞过来的回音,一口老血几乎要被震出胸膛。

妹妹,你哥是去救人,不是送死,不用搞这么悲壮,还是你以为你哥就只剩在青丘抓抓野鸡,捞捞肥鱼这点能耐了?

眼前的峭壁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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