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龙》by暮闻歌(强强/淡定攻/双面受,古风,he)
从人到非人,红线纠缠,唯你一人
朝堂易主,盛京如故。
油嘴滑舌的胆小之辈深藏不露?
玉树临风的俊朗青年非人非妖?
暮春时节雨纷纷,雁影湖上承君恩。
欲问十年前后事,缠龙飞仙倒乾坤。
第一折 妖孽
暮春,雁影湖。
一座白石拱桥横跨湖面,露出水面的桥墩背阴处青苔依依,桥两头的几株香樟树在细雨中绿意更深。
烟雨薄幕中,一条乌篷船悠然飘向白石拱桥。船头站着个身着淡紫长袍的俊朗青年,腰间悬着把黑鞘乌柄的三尺长剑,暗红的剑穗在柔风细雨中伴着衣袂轻轻飘曳。
临近石桥,船篷里走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撑着一柄绘有写意碧桃花的油纸伞走到青年身边,仰头看着石桥,一字一顿地念道:“白,虹,桥。”
佩剑青年望向桥栏上那铁画银钩的三个朱红大字,似笑非笑地说道:“朝堂上换了主人,君恩桥就成了白虹桥。”
少女轻哼一声:“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做那朝堂的主人,何必露出这副表情,叫人看得难受?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游山玩水,非给自己添堵是怎么的?”
佩剑青年轻叹一声,对少女温和地笑了笑。
少女撇撇嘴,正要另起话头,桥上突然传来带着怒气的呼喝声。 “抓住那个混蛋!宰了他替兄弟们报仇!”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大吼,后面跟着的人一呼百应。
一个穿着半旧粗布衣的年轻人朝桥上撒腿狂奔,几十个杀气腾腾的汉子操着家伙在后面紧追不舍。年轻人刚跑到桥中央,追兵中便有一人腾空而起,在桥栏上虚点几步,翻身落在年轻人前面,回手一剑直刺他面门。
年轻人往后一个趔趄,拉开了两三步距离,慌张地抱着一根栏柱稳住身体,哭丧着脸道:“大哥,冤有头债有主,得罪你们的是我师父,何必追着我不放?”
堵住年轻挽了个剑花:“你师父扬言天下无敌,要找他讨债,先找你索命!”
那破锣嗓子边喘边吼:“你师父那个老滑头,早就没了人影,我们不找你找谁!”
后面跟着的人怒火熊熊地应和道:“说得对,到时候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口,你师父那个老不死的自然会现身。”
年轻人委委屈屈地前看后看,忽然抱着栏柱翻出去,脚尖踩在围栏外侧的凸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早就不认那个缺心眼师父了!只要翠红阁的雨浓姑娘还在,他就一定会回来,你们找他算账吧。”
“谁信你!”破锣嗓子啐了一口,喝道:“余岩,你个小混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各位大哥,我从来没干过坏事,何必这样逼我!你们再这样……再这样我就……我就跳下去!”余岩看了一眼湖面,把栏柱抱得死紧。
“休想逃!”寒光一闪,剑锋袭来。
桥栏早被这连绵的雨淋得溜滑,年轻人一侧身,躲过剑锋,不料脚下一滑,惨叫着朝湖面坠去:“我不会游泳啊……”
咕噜噜……一串水泡冒起,湖面只剩圈圈涟漪朝外漾去。
桥上众人趴到桥栏上朝下看,只听破锣嗓子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子要鞭尸!”
冰冷的湖水中,余岩的身体不断下沉。
我真的……不会游泳啊……咕噜噜……师父,我这可算是被你害死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让鬼差带钱给判官,跟阎王吹吹风,让我下辈子投胎到太平盛世普通人家……咕噜噜……师父,救我……其实……我不想死……
余岩在窒息的痛苦中渐渐无力挣扎,模糊的视野中恍惚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当那人游到近前,他愕然看到了一双有着锋利指甲和半透明蹼膜的手,彻底绝望了——盛京的雁影湖里竟然生出了妖孽,莫非昭示着这异族王朝气数将尽?师傅,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葬身妖孽之口?
余岩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没入黑暗,眼前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一截布满鳞片的脖子。
当桥上众人忙着下湖捞余岩时,一直处于障眼术中的乌篷船无声无息地飘向远处。
乌篷船中,少女打量着被溺得只剩半条命的余岩,问那佩剑青年:“盛君,他看到了你化形,要不要灭口?”
“等他醒了再说。”盛君浑身滴水不沾地坐在一边,端起一杯热喝了两口,笑道:“小蟠,这才出来几天,你就学会‘灭口’了?”
小蟠龇着一口白闪闪的尖牙笑了笑,岔开话题:“真没想到你会管这种闲事。”
“他不是普通的人,”盛君凝眉道,“我从未见过他,却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游泳。”
“该不会是上辈子的熟人吧?”小蟠扳着余岩的头来回仔细看,评价道:“长得不错,不过比盛君你差远了。”
余岩被弄醒,睁眼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一拳的小蟠的脸,顿时流下两行鼻血。
小蟠惊得退了一步,高举双手向盛君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家伙流鼻血跟她没关系。
余岩用胳膊肘撑着身体坐起来,目光仿佛黏在小蟠身上似的。
登徒子!”小蟠红着脸骂道,上百道水流从外面射进来,凝聚成锋利的冰锥,对准了余岩,若不是盛君出声阻止,下一刻余岩这辈子都不用擦鼻血了。
“小蟠,他是无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