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冷静一下,等十天后的南极旅行再说。今天一时冲动,两人要求组团,并且给旅行社发送信息,要求把二人排在一间房。

据今天浏览的邮轮主页来看,邮轮里基本上都是双人间。

冷静一下,陶云出告诉自己,他不喜欢yī_yè_qíng,不喜欢浪费感情的交往。严无咎如果是另外一种人,他只好遗憾地对他说:对不起。他不喜欢轻浮的关系。如果严无咎也是喜欢稳定关系的人,他可以先和他交往,慢慢考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如果这方面确实没办法妥协,那就只能再说一句:对不起。

想得那么冷静,就不知道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了。

这个世代的中州和过去任何世代在道德观念上有所不同,ròu_tǐ上的交合与长期稳定的关系并无必然联系,即便默认了交合,不一定默认可以交往,双方之间如果没有口头缔约,那么转头投入他人怀抱,也不算脚踩两船。

严无咎和陶云出在分别之后各自冷静下来,都觉得这情况有些失控,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去找对方。到了第九天晚上,严无咎还是发了条信息给陶云出,对他说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见。

信息发出去了很久,严无咎才收到来自陶云出id的回信:谢谢,明天见。

在这个时候,严无咎空窗了大约一个月。虽然经常被店里的小姑娘们调侃,严老板其实并不是正宗的花花公子。他很认真地追求符合自己审美的美人们,很愉快地和她们交往,他也从来不脚踩两船,但是通常是好景不长,过了一年半载,最多不超过两年,美人们和他就会和平分手,分手的理由无非是:我感觉你这人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

他一直不太明白美人们的想象是怎么样的,直到他问了他的某位已经变成好朋友的前女友,人家是这样回答他的:你好像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其实你好好的,多一个女朋友少一个女朋友根本没关系,你记得我们交往时,你最长时间多久没有和我联系吗?

严无咎表示不记得。

前女友说:同一个城市里,最长时间一个月不联系,我觉得你不需要女朋友,你可能只需要朋友。

他没有和女朋友们住在一起过,他并不习惯和他人生活在一起。有时为了研究新的面点制作方法,他也确实可以好长时间顾不上联系女朋友。但是他觉得人都是自由的,他不想总是和他人粘在一起,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实在没必要总去相互迁就。就算是父母兄弟,这么浓的血缘关系,一两个月乃至半年不联系也是正常的呀。

严无咎这套理论让他既往的女朋友很是吃不消。但是这一次,严无咎发现他自己对这套理论也有点吃不消了。

因为陶云出九天来,一次也没有联系他。而他试着把自己理论的主角带入陶云出,再把对象带入自己,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严无咎想着冷静一下,他原以为陶云出会主动联系他,可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动静,所以在第九天晚上,他实在忍不住联系了陶云出。

谢谢,明天见。

单凭这句话,严无咎只能解读出陶云出并没有退掉这次旅行,其余的完全无解。

第二天早上,严无咎直接从家门口坐上磁悬浮列车去了穿梭港。穿梭港在城市南边,离他家有80公里左右。一天有一趟飞往南半球的班次。

他不确定陶云出说“明天见”是指在穿梭港内可以见面,还是指他已经乘坐飞机去到了斯诺美,两人在邮轮上直接见面;或者干脆已经临时起意决定不去了,等会儿他就能收到一条以“对不起”开头的信息。

宇宙飞船是飞向星空的,但大气层以内的远途旅行,替代飞机的是穿梭机。穿梭机速度非常快,价格却十分高昂,与飞机并存在天空,占据一些远途航线。

去南半球的穿梭机只需要五个小时就能到达斯诺美,而飞机需要二三十个小时。严无咎觉得陶云出不会选择飞机,他看起来不像习惯节约金钱而浪费时间的人。

严无咎到候机室时并没有见到陶云出,他看了看时间,还早,离起飞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爱睡懒觉的严无咎在早晨六点闹钟响第一声时就醒了,并且毫无困意地爬起来洗漱,用所能想到的最快速度到了穿梭港,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严无咎心底生出一种不适,他分析了一下,认为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他甚至不能解释自己的心情,后来想想,大约就是“我被甩了吧”这种心情。

被甩过六七次的严无咎同学过去被甩时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沉浸在这新鲜而又叫人不舒服的感觉当中,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严无咎抬头,看见了陶云出。陶云出看起来精神很好,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他依然把长到腰间的头发束在身后,穿得比之前似乎还要正式,衬衫熨得笔直,裤子也是。袖口扣得很紧,白皙的手腕若隐若现。

“想什么?”陶云出在他身边坐下。

严无咎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产生“我被甩了”这种情绪过了不到半小时,他产生了“我拯救过宇宙”这种感觉。

陶云出坐得很近,甚至有点亲密了。不知是什么样的香水,隐约飘荡在空气当中,气味清爽,好像是夏天的草地,被新鲜的除草机整齐切割过后散发的味道。

他竟然用了香水。他看起来并不爱打扮。严无咎恍惚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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