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应了,真将那把刀搁在了房中,什么都未取的与嵇临去那小巷。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阿九高兴,对他的仇人笑脸相迎。

那一个恩公听在耳中极为讽刺,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没将那实情说出口。若什么不知道,如当下一样,天真地活着,也是可以的罢。虽说到底残忍了点。

嵇临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心中甚至已编排好了说辞,若是这位擅自将这孩子的命取了,怎样跟萧青晗交代。

“我没有名字,”停顿一会儿后,将离开口道。

阿九惊讶,睁大眼睛愣了,又小声道:“怎会没有名字呢,莫不是恩公不愿相告。是怕阿九打搅么。”

长刀上镌了两字,将离。故此他顺了这名。是人以刀为名,非如惯常,刀随人名。杀手哪有名字,叫什么也不是很重要。古怪地沉默一会儿,他只好说了那两字。

阿九思忖的神情,口里又嘟囔两句:“啊,这名字好熟,我听过的……”

若是听过,便知他是极凶极恶的杀手,下一刻便要恐惧哭喊或者愤怒报仇。但阿九忽一拍手,大笑道:“我知道了,是花的名字。”

花的名字……将离眼瞳微微缩了,他从不知,那染满血腥杀戮的两字,会是花的名字。

“是真的,我见过的,那花很好看的,”阿九喋喋不休,“等下次来了,我给你们看啊。下次……你们还会来的吧?”

“嗯,会,”对着那双渴盼的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又相信了一些,若是这孩子无知地活下去,好像也是另一种可能。

因那孩子的不舍,便多留了一些时候。回得萧府,天色已晚。他不认为自己是良善之人,可瞧着那孩子的笑容,开始考虑若是萧青晗应允的话,有未有可能。

“白药用完了罢,那时匆忙,也没拿多少,”嵇临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事。

将离便说已好得差不多,不用再费心。

“可要好彻底地,莫留了根,”嵇临煞有介事,又要去为他取来。

要感觉到留了病根,得好久之后吧。他独自站着,点了烛火,便又听得嵇临风风火火地来了,手里举个小瓷瓶,与先前无二。

“多谢好意,劳你费心,”他又感激地道,觉着自己翻来覆去也只几句,没有新意。

嵇临摆手说不必,只咧嘴笑几声。

萧青晗看着天幕愈下,心思一动便行过了月门。有人说他养虎为患呢,无稽之谈。先看见了亮着的窗户,刚迈进屋门。便见他带着笑谢他的侍卫,说多谢好意,劳你费心。不掺杂其他的笑意,没有惧怕,没有死气沉沉,活生生地,有血有肉。

谁都别拦,必不能善了了,不将这累积的躁怒发泄出去,不能罢休。

“大人,”嵇临看见他,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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