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风盯着刚刚发现熟人的地方,左右巡视,却不见那人的身影,心道:“一定是我看错了,他不是安乐宫的侍卫吗?现在应该在皇宫里才对。”说服了自己,南宫凌风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他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拉住夜朗的手臂,就往人堆里扎。

而跟在后面的大家也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忠伯阿奇靠在外围,貌似无聊的样子左右张;雪梦雪宸从另一边挤进人群;雪鸽雪霁则跟在夜朗南宫凌风的身后,挤了进去。

南宫凌风与夜朗被雪鸽雪霁夹在中间,四人一起往前挤,这在拥挤的人堆里,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情。旁边看戏的人,本站着各自的位置,此时被他四人一挤,脚步顿时大乱,彼此踩脚,互相叫骂。隔得远了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挨着他四人的人,却都知道是这四人惹的祸,不由得恼怒地想要叫骂。

在雪鸽旁边的人,嘴巴刚刚张开,就看到了一张堪称绝世的老脸,那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一条条沟壑,皮肤干燥得就只剩下一层皮,让人望而生怜——能活到这么老,也不容易啊!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人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哎呀,你老小心一点,小心别人挤着了你~~”

(……>﹏<……到底是谁挤谁啊?)

雪霁那边则是相反的状况:被挤着的人,正要开骂的时候,一眼瞥到了一张丑得惊天动地的脸,那丑得,鬼见了都会被吓死。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立时就被吓回了喉咙眼,人还倒退了几步,直接地就给雪霁让出一条道来。雪霁心里明白那人只是被人皮面具吓到了,倒还有些感激那人的让道(反正她自己知道自己是美女就好了),可视线无意中瞥到那人竟然双手捂鼻,好像闻到了臭味一样,立马大怒:姑奶奶是丑,不是臭。而且姑奶奶走的是无色无味路线,不要说臭味,连香味都没有。

相对他们,雪宸雪梦的进入就容易多了。

雪梦是自己原本的样子,长相水灵清秀,往人面前一站,那绝对的美女一名,所以她选择了男人集中的地方;而雪宸的扮相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就选择了女人多的地方。一番矫揉造作之后,俩人顺利进入内圈。

夜朗望着左边热情地帮着雪鸽挤到前面的人;又望望右边如避蛇蝎地躲开雪霁的人;再看看对面娇滴滴被众男人请到前面来的雪梦;一派潇洒,被众女人众星拱月般拉到前面来的雪宸——如此的截然不同,唯有一个“囧”字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倒也真服了这四姐妹!

到了围着人群的中心部分,雪鸽雪霁保持着一左一右,分站在夜朗南宫凌风的两边。

到了内圈之后,还未看到具体的情形,夜朗就先是听到一阵哭泣,然后再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小女子……身……身无分文,只得……只得卖身葬……父。”

就这一句话,夜朗心中就大致明白了原委,心中猜测,那披麻戴孝的女子,若是有几分姿容的,地痞无赖就该上场了。

蓦地,像是人群起了躁动,一股力道从旁而来,不断地把人向前推。然而,明锐的夜朗刹那就判断出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那故意之人甚至还把手伸向了他。

意识与动作几乎是在同时刻发生,夜朗借着人群涌动的力量,略略侧身,躲过了那一掌,只是,他忘记了南宫凌风就站在他的旁边……

一身白衣的女子,一边抹去掉落腮边的泪珠,一边偷偷望向拥挤着的人群,希望好心之人加以援手,她莫不感恩戴德,卖身报答。只是看热闹的多,关心的却少。

现今的确是繁华盛世,但对于普通民众,生存不易,买这么一个人回家,无异于给自己添乱;稍有钱的,又嫌弃这样卖身葬父的晦气;白白给钱帮助的人,似乎还没有出现。

忽然,低头哭泣的女子,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金线皮靴,缎子衣衫的下摆,纯白如雪,竟没有沾染上一丝的尘埃。女子好奇,停下了抽泣,举目望去,刹那遍觉得春guang明媚,光芒刺眼。

当先而立的少年,容颜如画,难辨真人,有着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瞳仁灵动,如最美的璀璨。长发如墨,散落身后,只简单地用白色缎带束缚,微风轻吹,飘渺似仙。这人就是天生的夺目光彩,就连阳光打在他身上,也不能夺走他的分毫美丽,折射的光线反而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神嗣。

女子被这耀眼的美丽所震撼,只呆呆地望着,说不出话来。

南宫凌风显然不清楚女子发呆的原因,他看看后退他一排的人群,神情很是气愤地喝问:“谁推我出来的?”

“……”

一片静默,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提问。

夜朗责备地望了雪鸽一眼,后者愧疚地低下头了,在心中检讨自己:真是的,怎么把少爷给推出去了?下次要准一点。

跪在地面的女子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神仙一般的人,竟不是来拯救自己于水火的?眼眶再度泛红,希望之后的失望,堪比绝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断下落,泫然哭泣的模样,让人垂怜。

南宫凌风捂住了嘴,望向众人,澄清的眼中是清澈的询问:“这个女的怎么哭了?”

众人绝倒!

“少爷,你买了奴家吧!爹爹死了,奴家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愿意与少爷为奴为婢,报答少爷。”卖身女见无声的哭泣没有用处,连忙加上了声音与动作,只求打动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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