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章自诩棋艺过人。昔日对弈时,门内之人包括杜如锦和戴九都被他杀的片甲不留,之后回到教内,更是无人能敌——虽然大多数人皆是顾忌他教主的身份不敢使出全力。今日蒋玉章看见谨言一人下棋,就猜测郑谨言技不如人,因此无人愿意与他对弈,就想借此机会好好挫一挫这伪君子的威风。

然而蒋玉章却不知道郑谨言之所以一人下棋的原因恰好相反:他的棋艺可谓是独步凌霄山,但凡善下棋之人与他对弈,无一不被他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日子一久,郑谨言就有了独孤求败,天下难觅敌手的孤寂之感。没想到今日情敌竟然送上门来,郑谨言焉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这恐怕有所不便,”郑谨言佯装为难,推脱道:“在下棋艺平平,怕是要扫了教主的兴了。”

眼见对方示弱,蒋玉章倒多了几分戒心,继而他试探道:“郑掌教过谦了,你我相识多年,可惜竟从未有机会对弈,今日既然有此机会,不以棋会有实在是可惜。不如点到为止如何?”

郑谨言又推脱了几次,蒋玉章又执意劝了几次,眼看对方入彀,郑谨言故作推脱不过的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教主可要手下留情。”

嘴角却浮现起了一丝冷笑,心想着既然你执意送死,那我也不拦你。

蒋玉章含笑道:“掌教过谦了,反倒是我若是献丑,还要请掌教多包涵。”

蒋玉章暗自冷哼一声,心中想着今日我就要让你有来无回。

一时间,两人皆面带虚伪的笑容,一表面上融洽,却各自心怀鬼胎。

第七十六章 下棋2

一个时辰后。

陷入苦战之中的蒋玉章突然抬起头来,冲着郑谨言微微一笑。

起手之时郑谨言装出棋艺平平的样子,使得蒋玉章印证方才的猜想,于是他不再顾忌,一味侵城掠地。然而很快蒋玉章就发现,郑谨言的布局看似不堪一击,实际却是退可守进可攻之局,简单之中却杀机四伏,让人不知不觉就陷入死地之中。足见郑谨言棋艺之高,布局之巧妙,心机之深。等到蒋玉章恍然大悟时,他已经陷入郑谨言精心布下的局中。

蒋玉章这才恍然大悟,郑谨言一人对弈不是因为他棋艺平平,而是因为他傲视群雄。恐怕郑谨言从蒋玉章开口要比试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暗自谋划了这个局。此时轻敌的蒋玉章宛如行至沼泽之中的旅人,只能任由自己被泥沼吞噬,却无力脱离。

然而蒋玉章岂是轻易言败之人。然而形势逼人,他苦苦厮杀,却始终难以回天。于是这一盘棋越下越艰难,蒋玉章也数次陷入长考之中,就在蒋玉章苦苦思索着如何破局之时,郑谨言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浓。

捏在蒋玉章手指之间的棋子终究是没有落下。此时蒋玉章收起折扇,他心中已想好应对之策。

这一局他虽然不能赢,却也绝不能输。于是蒋玉章和颜悦色道:“看来我又一次低估掌教了。”

郑谨言拱手:“不敢不敢,蒋教主过谦了。”郑谨言说的谦虚,但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问道:“教主这是打算认输了?”

就在这时,蒋玉章却首先行动了:他偷偷按在了桌下,随即催动全身内力,沛然之气竟然让棋桌上的黑白棋子一跃而起,纷纷冲着郑谨言攻去!

郑谨言似是没有料到蒋玉章会暗箭伤人,怎奈屋内空间狭小难以施展。间不容发之时,他只能抓起棋盘,挡下了向着自己飞来的棋子。一时间,棋子击打棋盘的清脆之声不绝于耳,有些棋子嵌入了棋盘之内,甚至有些力透木桌,从郑谨言面前擦过,让他也不得不暗叹蒋玉章修为之深厚。

就在郑谨言挡下棋子之时,蒋玉章却绝不会给他以喘息的机会。但同时碍于屋内空间,蒋玉章不得已只能借助屋内的摆设。只见他提起内力,一掌打在了面前的圆桌上,那木桌被内力催动,向着郑谨言冲去。

郑谨言连忙扔下手中棋桌,双手猛然拍在木桌之上,化去了蒋玉章在木桌上的劲力,然而蒋玉章也已经攻了过来,只见他双掌按在桌沿上,隔着这木桌与郑谨言两人比试内力,两人的手掌竟然已经陷入了木桌几分。一时间难分伯仲,两人竟然形成相持之势,说好的以棋会友最终也变成了以武会友。

那木桌终究难以承受两人精纯内力,只听轰的一声,面前不堪重负的木桌竟然从中间裂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方烈的叫声:“九哥你就等着看吧,这回我赢定了!”

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中皆是流露出了惊诧之色。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随后方烈迈步进屋。

此时的两人双手皆放在桌面之下,冲着方烈微微一笑。

见到两人如此融洽,方烈先是一怔,之后也笑了出来,似是很满意如此和睦的两人。

这时门外还传来戴九的叫嚷声:“怎幺样,我没说吧,你那两个小情郎和睦的很,我看再这样下去,没准他们要瞒着你私奔啦!”

“九哥你瞎说!”方烈脸上一红,回头叫道。

此时郑谨言和蒋玉章貌似轻松,暗地里双手却抓住裂成两半的木桌拼在一起,企图瞒天过海,不让其在方烈面前倾斜崩塌,为的就是让方烈忽视两人方才缠斗过的事实。

棋盘也被重新放置在了木桌上。危机之中,郑谨言无暇将嵌入棋盘之中的棋子取出,好在方烈并没有察觉到面前的棋盘在不久前竟然为郑谨言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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