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张永向浩还是牙痒,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狠厉,向涵比谁都敏感,微微瑟缩了一下,但那狠厉仿佛只是一瞬间,再看去时向浩望着他的眼睛里像含了水又像藏了光,就像六月清晨踏出家门,微风吹过发梢,一直吹到心里。
“哥不是打架,”向浩漫不经心地说,“哥是教训他一下。”
“什么是教训呀?”向涵傻傻地问。
向浩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把他搂紧了一些,敷衍道:“就是做了坏事要受罚。”
司机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车在巷子口停下,向浩牵着若有所思的向涵下车,开门的时候向涵忽然抬起头问他:“我做了坏事你也会教训我吗?”
向浩开了门,阳光蜂拥进室内,可以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他赶走一只企图和人一起进来的蜜蜂,倒了杯水让向涵喝了。
向涵还直勾勾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不会。”
向涵立刻眉开眼笑,喝完一杯水还要一杯。
向涵搬了矮凳在他面前坐下,向涵低头看他,湿润的嘴唇微微开启着,软软地说:“哥哥,水为什么是甜的啊?”
向浩本来打算跟他商量要紧事,闻言奇怪道:“怎么可能?”
“真的,”向涵说,“你尝尝?”
说着说着就凑过来含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第二次了,向浩还是没有躲过去,和向涵嘴唇相碰的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果真是甜的。
向涵只碰了一下就迅速躲开,狡黠地笑:“你说了不教训我的!”他的得意只持续一秒,下一秒就被向浩一把抓了过去,按在怀里凑得极近,沙哑地逼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向涵腰部被向浩的大腿桎梏着,这个姿势让他不太舒服,他本能地挣扎着,无意识地在他胯部磨蹭,没两下就险些把向浩磨蹭硬了,向浩只得松开他,捏住他的下巴追问:“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呀?”向涵拍他的手,反问道。
向浩直直看着他,对上向涵不谙世事的眼神,那眼神里是满满的信任与依赖,他手一泄劲,让向涵给逃开了。
向浩坐了好一会儿才消了火,转头发现那个撩了别人的人自己反倒心安理地睡起了午觉。
睡着的向涵格外乖巧,很难和那个声嘶力竭尖叫的向涵联系在一起。他从情`欲中冷静下来,复又想起要与向涵说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向涵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找了一圈没在屋子里找到向浩,慢吞吞爬下床刚穿好鞋正对上向浩提着热水瓶进来。
“哥哥!”
“傻高兴什么,”向浩笑话他,“来洗手。”
向涵屁颠颠跟过去,凑到桌子前去看袋子里的东西,除了炒饭竟然还有炒年糕,他见向浩背对着他在倒水,偷偷想用手抓,没想到向浩就像背后张了眼睛,幽幽开口:“你不用吃饭了。”
向涵缩回手,讨好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软软撒娇:“你不要教训我嘛。”
“可算学了个新词了,”向浩说,“听说过‘蹬鼻子上脸’吗?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什么呀……”向涵拖长了声音卖乖,向浩倒好了水他也不放手,耍赖地缠在他腰上,向浩就着这个姿势用毛巾给他擦了手,自己洗了以后要出去倒水,呵斥道:“放手。”
向涵当他放屁,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腰,向浩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么个玩意儿往外走,还要小心不能绊着他的脚,他走得艰难向涵却觉得有趣,拖拖拉拉亦步亦趋跟着他,故意去踩他的鞋跟,得到向浩的怒吼后发出清脆的笑声。
向浩一下午都在翻来覆去想向涵的病情,听到他这么笑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一只手端着盆子一只手按住自己腰上细白的腕子,免得他傻乎乎摔倒。
倒趟水用了平时两三倍的时间,回来以后两人的额头都起了薄汗,说到吃饭向涵才放开了向浩,忙着吃东西,也没问怎么自己只睡了一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他这一觉整整睡了一下午,向浩叫他都叫不醒,见他醒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才稍微放心一些,在他吃太多年糕之前抢先解决掉,换来向涵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
“没了……”他对着只剩下汤汁的空盒子嘟囔。
“啊,”向浩一口气吃了太多,含糊不清地应着,“不舍得啊?”
向涵摇摇头,很大方地不计较了。
向浩其实不喜欢吃这些零嘴一样的东西,好不容易嚼完,在向涵额角弹了一弹,说要跟他商量事情。
“什么事呀?”向涵有模有样的,语气像个派头十足的大老板。
“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行啊。”向涵满不在乎地说。
“这就行了?”向浩嚷,“我给你卖了行不行?”
“那不行的。”向涵认真地说。
“你倒分得清楚,”向浩笑了,“换个地方住,就是不在这里睡觉了,想不?”
“不在这里了啊,”向涵慢慢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那去哪儿?”
9
向浩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了车行,几个同事见了他都没说话,看他的目光有些畏惧。他在会客厅坐着等,没多久陈姐就来了,什么都没说就给他结了工钱,还多给了十天的,那样子恐怕只盼着他赶紧拿了钱走人。
向浩出了门就去银行把钱存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增加的账户余额,从在这里第一天上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