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怒火是冰冷的,冻结血液,他脸色苍白,仿佛覆着冰雪,让血色显得越发怵目。
他挥开后面的人,歪歪斜斜朝电网走了一步,道格再次拽住他。他这才注意到他跟冯单也在,看来出事地点离得近,所以框到了同一个牢里。
那人说道:“他们不会杀夏天的,他们就是——”
他停下来,后面不知道怎么说。
冯单用低哑冰冷的声音说:“他们就是想玩玩儿他。”
大厅的轮床旁边,那个变态朝夏天笑,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
他转过头,又找出半截钢管,裂口不够尖锐,他慢条斯理地用能量枪把它烧得赤红,朝夏天说道:“这会有点疼。”
烧红的金属狠狠插进他的右臂,嵌进轮床上。
这次,夏天甚至连床沿都抓不住了,白敬安听到他轻微的呻吟,极为压抑,仿佛呜咽一般。这种声音只会引起人的施虐欲。
那人的声音也绷紧了,他突然凑过去咬他的喉管,一只手从他t恤的下摆探进去,另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的颈项更多地暴露出来。
“在下城呆那么久真是浪费你了,你早就该到上面来。”他说,一边把他的t恤完全撩起来,“一会儿,我让你怎么叫,你就会怎么叫;让你怎么哭,你就怎么哭……”
他持续不断地说着,显然对此进行了很多幻想,现在毫不避讳地在摄像头前展示出来。
白敬安看到夏天的面孔,那人只是看着脏污墙壁的一角,样子很孤单。
他神情里有一种冰冷而灰暗的东西,不对现实抱任何希望。有时你会在人们脸上看到这种一闪而过的绝望。在他自己看着镜子时,大概也是一样。
但那眼瞳中又有什么在计划和燃烧,在毫不掩饰地仇恨,即使已落得如此地步。
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放弃,他会不停地尝试,直到最后一刻。
白敬安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夏天时,觉得他基本是个疯子,完全的不顾后果。他不明白在失去了那么多后,他为什么仍然会这么的不管不顾,明明已经碎成了灰烬,可还是要固执地燃烧。
白敬安挣开道格的手,走到电网跟前。
他抬起手,手掌距离电网不到一厘米,感觉掌上的强大能量散发着波动,带着惩罚与痛苦的信息,以及能量的分布变化。
他的前方,“什么都能调教”嘴唇上沾着血,朝夏天笑,说道:“还会咬人。”
他转身去拿第三根钢管,白敬安死死盯着前方的场面,指尖精确地贴着电网移动。这是老式封装仪,波动和不均是无法避免的,特别他们用的还是老式下城款。
他的样子一塌糊涂,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沾着硝烟、灰尘和血迹,用一种阴森的表情盯着封闭网。
他总是觉得自己当时就该死在大屠杀里,这样就不用再看到未来的一切了,不用面对无止境的头疼和噩梦。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死。
现在,他脑中只有满满的愤怒。
白敬安停下动作,电流分布不均,西侧明显更强,形成一片辐射区。
他手指停在墙边电网近一毫米处,他必须完全确定这个位置,他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浪费。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碰。
第48章 复仇
白敬安从地上爬起来,没站稳又摔了一跤,疼痛像火焰一样烧灼着五脏六腑,他听到道格在后面叫:“白敬安,你冷静一点!”
白敬安觉得自己很冷静,他吐掉嘴里的血,拔出后腰的枪。
他知道这款封装仪的型号了。封装高手2-7型,老式能量网,一个手掌大,钉在门墙上。
他找到那个角度,斜着朝水泥墙射击。
子弹击中,墙体扬起一股灰尘,留下坑洞。他停也没停地再射第二枪。
他动作很稳,但在日光灯和电网扭曲的微光下,他样子苍白得像只从修罗场中苏醒的恶灵,触碰一下就会被巨大的力量击伤。
“什么都能调教”头也没回——只是把点三二的左轮而已,困在封闭室的人总是会想出去,而子弹对电网没有任何用处。
白敬安稳了稳枪柄,微调角度,射出第三枪。
子弹越过穿洞的墙体,斜着从后方穿透了外面的封装仪,能量网发出滋滋声,闪动了几下,然后便熄灭了。
没等它完全消失,白敬安便抬起手,又一枪击中了上方裸露出来的燃气管道。
接触到枪火,老式偷接的燃气管炸裂开来,火焰沿着天顶狂放地蔓延,建筑板又坍塌下来一大片,粉碎带长长地延伸,将要把整间维修区撕裂。
倒是监牢目前情况还好,可能因为策划组改变建筑格局时太匆忙,连房子内部的内部建设也一起改了。
那变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天身上,爆炸发生时才意识到,他慌忙后退,一处内置的管道爆裂开来,他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这次的爆炸伴随着大量的火焰,可燃气体虽久已不用,但能量仍然巨大,几枚装着可燃物的瓶子炸裂开来,屋子里一时间灼热如同地狱。
白敬安走进火焰之中。
他杀气腾腾,脚步却很稳,毫无迟疑,有股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道格在后面看着他,有一刻觉得走向战场的,是一个和白敬安完全不同的陌生人。
拟态螅在火焰中退去了,但几只人形白虫仍然低吼着扑过来,策划组仍想维持局面,让玩具回到原来的位置。
道格从后面开枪,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