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拥有学长全部的心思……”
“如果永远都没办法喜欢上我的话,不要对我好,不要让我误会……”
小鬼的哭泣声还在耳边回荡,天草一夏伸手,揉了揉单天纯的脑袋,轻缓地说:“贪图新鲜,也该有个限度,好奇,是会害死心的,心一旦死了,什么就都没有了。如果因为对一个人好,就会以为对方喜欢自己,未免爱情这回事,也太可悲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付出了喜欢,也收获了爱,很多时候,不管付出的喜欢有多大,收回来的却只是一颗死掉的心,连悲伤都收不回来。”黑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天草一夏的脑海中,汹涌澎湃。
“一夏总是酷酷的,偶尔也笑一个嘛,一夏长得那么好看,不笑实在太可惜了。”聂尔东喜欢捏他的脸,拉扯着他的脸皮往后拉,说是要造成他在笑的效果。
他任凭他的手摩擦着他的脸蛋,那厚厚的茧子总让他干净细嫩的脸颊感觉到些微刺痛,可他依然喜欢着他的触碰,享受着这阵刺痛,他觉得那是只有他才拥有的殊荣,是他跟聂尔东亲昵的象征,他用痛去记住这种喜欢的感觉,每当那双手肆无忌惮地摸上他的脸,他的心跳就会加速,尽管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他很想亲吻那张咧开的笑得灿烂的嘴。那时候他觉得,他快被这种幻想逼疯了。
聂尔东对他很好,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聂尔东是喜欢他的。于是当聂尔东亲吻他的耳朵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聂尔东脱去他的上衣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他甚至愉悦地流着泪,听着那个男人一遍遍温柔地告诉他“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他也以为这是爱。他把自己的身体送给聂尔东当作定情信物,他每个星期天都借口去同学家过夜,其实是跟聂尔东去了酒店。他还小,他不懂得保护自己,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他也不会明白,聂尔东这种作法有多变态。他跟聂尔东,这样过了四年,从他九岁,到十三岁那件事发生。记不清是谁勾引了谁,只知道当聂尔东的手贴着他的腿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就将身体靠了过去。
后来他终于知道,聂尔东是个猥亵犯,喜欢嫩嫩的小男孩小女孩,他不对他们做全套,他喜欢抚摸和亲吻他们的感觉。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了,不爱,虽恨,却不知道恨什么,他没有力气再去维持人类的感情,那些虚假的飘渺的感情对他而言只是累赘,只是伤害,就好像情感是片海,漂浮着厚厚的一层绝望,他无法穿透那层绝望触碰到海水,只能在上面被阳光晒死,却还会感觉到寒冷刺骨。聂尔东,因为他,他患了情感恐惧症,终于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情愫,他是无爱之人,聂尔东就是下在他身上的诅咒,这咒语,恐怕无解。
挂钟的长针滴滴答答走着,从12走到12,一圈又一圈,直到短针从8走到10,天草一夏才回过神来,推醒了单天纯。他一直蹲着,却丝毫没有酸痛的感觉,当你的心对痛楚和酸涩产生免疫,任何伤害都会麻木。
单天纯揉揉红红的兔子眼睛,坐起来,勉强笑笑,说:“对不起天草学长,我太累了。”好像不是很饿了,大概是饿过头了吧。
天草一夏将那碗蛋炒饭递给他,说:“冷了,但是还可以吃。”
“嗯,谢谢学长!”单天纯接过蛋炒饭,狼吞虎咽。好好吃哇,原来学长的厨艺那么棒!
天草一夏等单天纯吃完了饭,才站起来,替他洗了碗,又烧了壶水,都安排妥当后才告辞。他今天做了很多事情,一点都不像他,而且回忆了伤痛的过往,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痛。他不会再去想,学聂尔东将一个人推入地狱,他的理智不允许他靠近阳光,他的心却一直在为这份渴望跳动。他慢慢地走回家,走进门,转身,准备将门关上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目送他到家仍然还不肯离开那道门的单天纯,关门的动作放慢了一百倍,那张笑着的天真的脸庞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那个,被他叫做“蠢”的lovelyboy。
是的,他只记得,并且一直都记得,他叫蠢。
☆、第二十九章 全世界唯一的我们01
我想要的爱情,不是你帮我脱衣服,而是你帮我穿衣服。
——天纯
初秋的清晨有些阴冷,落叶片片,像枯死的蝴蝶掉落下来,一双脚踩在它们身上,不断地拖沓着蹂躏它们的身体。脚的主人似乎很焦躁,不管是什么样的站姿都让他很不安。
“万一学长生气了怎么办?都怪我,昨晚上说了那么自私的话,就算学长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吧?唉,讨厌讨厌!”单天纯敲着自己的脑袋,好像敲一敲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昨天做蠢事之前。不过如果时光真的倒流,也许他还是会这么做的吧。单天纯他呢,天真又单纯,他可以像扑火的飞蛾那样勇敢,也会像柔弱的小兔子容易受伤害,但他执着,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他对一个人的喜欢,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他等了将近四十分钟,面前的门才缓缓地打开,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人一怔,默默地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单天纯搓搓冻僵的面颊,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打招呼:“早上好,学长!”不过因为脸皮太冷,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在这站了多久?天草一夏脑中念头一闪,那抹瘦小的身影轻微颤抖,暗示主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