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想都没想说:“有啊,平时这条街上一日之内总要走过去三五个货郎,下晌的时候我也见着两个走过去。”
顺娘求证似地问:“他们里头可有卖布偶糖人的?对了,他们可是你认识的,比如说咱们杨柳镇上的,或者镇子周围的?”
黑娃认真想了想说自己没有留意他们卖的什么货,另外好像过去的人也不是生面孔,似乎常在这杨柳镇上卖货的,如果是生面孔的话,他一定会留意到。
顺娘听了心中不由得一喜,心想,这样一来大概也能肯定可成不是被陌生的货郎拐走了,那拐走可成的人一定是常在这条街上来来往往,周围的人见惯了他,而他也留意到喜家有这么个两三岁的小男娃了。今日时机合适,他从此路过,可成和谢三郎在喜家门口玩儿,旁边也没有大人,谢三郎一回家喝水离开,他看到肉摊上的黑娃也在做生意,便趁此时机过去,拿糖人或者布偶把可成逗引开,引着可成去前面十来米往镇子北边的那条巷子,再把可成绑了带走。
此时离可成失踪也有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了,如果货郎挑着东西走,他应该走不出去二十里地。
杨柳镇往北二十多里外有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名叫徐家庄,除此之外别无村落,都是大片的庄稼地。想到此,顺娘几乎敢肯定那个拐走可成的货郎多半是要在徐家庄歇脚的,又或者说那货郎就是徐家庄的人。歇上一夜之后,拐子极有可能明日就把可成弄去别的地方卖掉。但要是那拐走可成的货郎只是把可成弄去徐家庄卖给住在徐家庄的中间贩子,中间贩子买了可成再通过其他渠道卖掉,可成就不好找回来了。
想到此,她决定立即行动,从谢家肉铺的摊子上抄了一把尖刀握在手里,对黑娃说这刀借给她一用,另外还对黑娃说,如果谢乙回来,就让他带人去把赵家父子抓到郭里正跟前去,让他们说出他们认识的这杨柳镇上还有四邻的货郎,因为可成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拐走的,又或者说是被他们认识的这杨柳镇上以及镇子周边的货郎拐走的。最后就是,他告诉黑娃,若是天黑自己都还没回来的话,就让谢叔带着郭里正的人来徐家庄找自己。
说完,她对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老娘说她要去找可成,还有请老娘去梁家借一借他们家的驴子一用。
刘氏听了忙走进梁家去把来意说了,梁二娘的老娘赶忙去把自己家的驴子牵了出来给顺娘,顺娘翻身上驴,一拍驴屁股,骑着驴子往十多米远的那条往镇子北边的巷子跑。
顺着巷子跑到底,出去就是杨柳镇通往徐家庄的一条土路。土路可以并行两架牛车,算不上窄。
换了芯子的顺娘还是头一次骑驴,也不敢跑得太快,只敢小跑,跑出去两三里地,看到两个熟悉的人,正是谢乙和其女儿谢二娘。
顺娘让驴子停下来,招呼他们父女二人,谢乙见到顺娘就问她是不是知道可成丢了,出来找来了。
“嗯,我借了梁家的驴子,骑了出来找来了。对了,我嫂子还有梁家人呢?”
“我们分几个方向找的,我跟二娘往北,我店里的两个伙计往南,还有一个跟梁家姐弟以及你嫂子往东往西去了。”
“你们咋走到这镇子外头来了?”
“我跟二娘一路找一路问,把北边这块都找完了,就找到这里来了,想着会不会拐子把可成带离了杨柳镇,毕竟要是拐了人家娃儿留在杨柳镇还是怕被发现。”
“谢叔我跟你说,你跟你家二娘这就回杨柳镇去……”
顺娘把自己刚才告诉黑娃的话又说给了谢乙听,说两边分头行事,她去徐家庄找人,谢乙带人抓了赵家父子去郭里正跟前,务必问出赵家父子知道的那些货郎的名字,要是自己这头找不着人的话,也可以凭借赵家父子供出的名单,一个一个地捋,最后把那拐了可成的人给找出来。
谢乙听了顺娘的话怒气冲冲地说:“不定就是赵家父子捣的鬼,哪里用得着出来找寻,喜二郎莫若你这就跟我回去,一起去教训那赵家父子,让他们交出可成!”
“爹,您也太武断了,还是喜二哥说得对,万一不是赵家父子,是别的人呢,这要不去徐家庄找,万一可成给转卖了,就找不回来了。”不等顺娘说话,一边的谢二娘已经说话了。
“这……那我就先回镇子带人去抓住那赵家父子,二娘,你跟爹一起回去!”
“爹,您自己先回去吧,我想跟喜二哥一起去找可成。”
谢乙从来对女儿的话言听计从,听谢二娘这么一说,尽管有点儿不喜欢女儿单独跟个年轻男子一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女儿可是跟喜二郎摆了定亲宴的,也放出风声去说两个人要成亲的。所以,两个人就算单独在一起,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闲话好说的。再有,眼前这个喜二郎一直对自己的女儿不咸不淡的,这会儿要是让女儿跟他一起去找他侄子可成,两个人单独处处,说不定他自此就喜欢上女儿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谢乙觉得眼前倒是一个撮合自家女儿跟喜二郎的好机会,于是立马爽快道:“好,你跟喜二郎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什么事情也可以打个商量,那为父就先回去了。”
顺娘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谢乙已经转身大步往回走了,她张张嘴,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人家谢家人在可成丢了之后如此热心帮着找人,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