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的确不是变成蝴蝶飞走的,而是被东瀛使团正大光明地从安午门抬走的。

那太监把他抱入偏殿后就用药将其迷昏,藏在了皇帝为东瀛天皇备好的礼箱里。侍卫搜查时看到里面的玻璃制品也不敢擅动,况且谁能想到,那箱子竟是个夹心的。

池寒心情愉悦地回了驿馆,饶有兴趣地跑去翻看礼箱中的玻璃杯,却发现稻絮下还有一层隐秘的夹层。好奇地一打开,就发现里面睡着个口水横流的小人儿......

他眼睛瞪得溜圆,感慨道:“皇上这礼送得是不是大了点?”

正纳闷着,忽觉脑后生风!

他连忙矮身一躲,一道寒气森森的刀锋就从背上削了过去!

转头一看,竟是个穿着驿馆下人服饰的蒙面男人。见一击不中,对方也不恋战,转身便逃。

池寒双袖一甩,当即洒出八道银光闪烁的飞镖,截断了他的去路。同时指尖一弹,缠在腕上的天蚕蛛丝瞬间飞射出去,如网罩下,将那人牢牢缠住四肢,扑倒在地。

刺客在网中奋力挣扎,身上的蛛丝却越勒越紧。

池寒忍不住劝道:“你还是别动了,这蛛丝锋利坚韧,再折腾下去会被割成肉泥的。”

对方放弃了挣扎,只用绝望的眼神望向红漆箱子。

池寒问道:“你是来偷那些玻璃器的?”

那人摇头。

“那就是来偷孩子的?”池寒纳闷地道,“你怎么知道那箱子里有孩子?”

对方叹了口气:“你杀了我吧。”

“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中原人都这么血腥暴力吗?”

刺客心中骂道:老子要不是忘带毒药了至于和你废话么?

池寒又看了眼箱子里的梁睿,发现这孩子穿的丝制睡袍绣脚精致,领口上还刺着银色的龙纹。心头登然一跳,明白了原委。

“我的天......你们胆子真大,居然把皇室子嗣偷出来了?!”

“呸,明明是皇帝盗走了我家小主人!他才是贼!”

“等等,有点乱。”池寒理了理思路,蹲下身问道,“你主子是谁?”

“这孩子的生父,庆王殿下。”反正已经暴露了,大不了一死。他不在乎说给东瀛人听,顺便膈应膈应宫里那位天子。

池寒问了几句,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这淳国皇室真比天皇一家还他妈乱啊。

“可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要借使团之手将孩子运出来?”盗走皇子的罪名足以引发两国交战,那庆王让东瀛使团背这个黑锅也太缺德了。

“我们也没办法,宫禁固若金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方露出愧色,哀求道,“你杀了我吧,但求公子别把小世子送回火坑。皇帝已经把他害聋了,回宫也是受苦受难。他的父亲一直在等他,求求你,不要再让他们骨肉分离......”

池寒心里一酸。

小时候,母亲一直骗他父亲在遥远的海域里等着自己,等他长大了,可以独立驾船出海的时候就能相见。可真等他长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根本等不到父子重逢的那天。

淳国皇室的恩怨他没兴趣参与,但如果是为了争权夺利就让亲生父子骨肉分离,他办不到。

抬手收起蛛丝,池寒淡淡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可以把人还给他。但为了验证你所言的真实性,最好让孩子的生父亲自来接。”

对方惊喜万分,磕头道:“多谢公子开恩!我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等您见到我家殿下就知道了,世子和他长得像极了......”

“既然如此,今日酉时,城郊凌寒山的千年松下见,别带太多人。”

那棵古松还在吧,以前去燕家别院玩的时候都能望见。那地方是块光秃秃的山崖,周围没有密林,站在高处一览无余,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

刺客领信而去。没过多久,燕重锦就骑着快马杀到了。

面对质问,池寒自然装傻充愣。见他一问三不知,燕重锦也懒得废话,径直闯进驿馆,结果就被二十多个东瀛武士围在了院子里。

小野三郎刚给被腰斩的倒霉使臣入殓,棺材盖还没扣好。一众东瀛人正悲愤至极,见淳国的礼部尚书气势汹汹地送上门来,顿时控制不住手里的刀了。

燕重锦负手而立,冷眼扫了一圈举着长刀的武士,沉声道:“本官奉命搜查驿馆,尔等是想抗旨不成?”

为首的武士任职左近卫中将,名叫田中野仁,长得粗壮黝黑、四肢发达,确实有几分像野人。他未等小野三郎答话,就率先出列,开口驳道:“东瀛人为什么要遵守你们皇帝的指令?我们的房间,你的,不许进去的干活!”

燕重锦危险地眯起眼:“这是淳国的土地,东都的驿馆。无论哪国人,都要遵守吾朝的法令,听从吾皇的旨意。本官接到线报,昨夜宫中失窃了珍宝,赃物可能被藏在驿馆当中。本官奉命搜查,尔等不得横加阻挠!”

“呸!我们哪有藏你们的东西?你分明是想栽赃嫁祸!”田中野仁怒气冲冲道,“你们皇帝欺人太甚,杀了我们的人,还要强加罪名,简直是昏君!”

“放肆!”燕重锦身形一晃,眨眼杀到跟前,“胆敢辱没今上,你是在找死!”

“八嘎!”对方丝毫不露惧色,劈刀就砍。

东瀛刀法砍杀有力,而田中野仁是罕见的二刀流剑客。双手各执一长一短两把太刀,左右相协、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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