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看着眼前这个光滑浅黄色双耳瓶子,这个已经初具浅绛的模型了,淡雅的黄色,光滑的表面。谢臣终于敢出手摸摸了,林颜青看着他轻笑:“你手里这个瓷器是我从盗墓的杨崴子手里买的,当年,就是你10岁的那年,你还不记得,西安杨家围墙古墓群出土的时候很震撼,说是从未被盗过,其实已经被杨崴子盗过了。他盗出了几百件,其中的瓷器全在我这里了。”
谢臣随着他的指点看过去,白瓷碗,白瓷碟,足有几百件,其中尤其珍贵的是一件三彩提梁壶。谢臣边看边点头:“当时花了不少钱吧。”林颜青点头:“恩不少,那一年林家上下几乎吃不上饭,呵呵。幸亏有你爷爷在。” 谢臣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林颜青祖上的东西是很多,每件价值连城,可是这些是不能卖的,只能看着,所以林颜青唯一的进项就是他的瓷器厂,那个时候林家老爷子刚刚去世不到一个月,林家乱成一团,林家瓷厂也收到了波及。
,直到爷爷生产出了青琛,才算是在其他的瓷器厂里占着一席之地。才算是缓解了林家的燃眉之急。
林颜青握着他的手有些紧,谢臣没有力气抽出来,那些往事是他们既不愿意去想的。林颜青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剩下的瓷器越来越好,越来越多。唐朝瓷器已经越来越完美。到了宋朝就更加的出类拔萃了,各种各样的瓷器争相开放,定、汝、官、哥、均等窑名重千古,生产出的瓷器也是名传千古。
林颜青的这一排有4米长,5米高的檀香木架子上摆的满满的。碗、盘、碟、盏托、洗、瓶、炉、尊,各种各样的造型林良满目。谢臣出手摸了摸,已经知道这全是真的了,全是宋朝的珍品。而且官窑的还居多,里面不乏有御窑的产品。
这个林颜青胆大包天,御窑的产品啊,他不给博物馆全都关在他的地下室里。林颜青大概看出他的想法,笑了笑:“我就是不想捐给国家。” 谢臣看了他一眼。林颜青凤目微开,戾气沉沉,带着皇家的贵气与狠辣,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谢臣转开眼看着眼前这一套莲花盏,通体透彻,淡雅的天青色,釉面光润,触手温和,这已经如玉了。而且造型是莲花型。在宋朝是最为珍贵也是最为流行的莲花造型,取其出淤泥而不染之习性,寓意廉洁。这一套正是如此,从大到8厘米的莲花盏到小到3厘米的小盏,全部是一样的温润,一样的天青色,一样的莲花八瓣造型,八瓣半开的莲花,线条温柔委婉,高雅清丽。杯子上面也以两朵莲花缠枝造型,美轮美奂。谢臣叹了口气,如此美丽的瓷器却要藏在地下,太可惜了。
林颜青脸上却很凝重,看着这套杯子,脸色很冰冷,看到谢臣出神的看着这套杯盏,他淡淡的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能有这么多的宋代瓷器?”谢臣摇了摇头,这套瓷器不是他摸出来的,早就有了的。
看他摇头,林颜青接着说:“南宋的首都在哪里?”谢臣声音顿了下:“临安。”林颜青点头:“对,宋高宗赵构一路南逃,逃到临安够发现这里歌舞升平,百姓安乐,于是决定迁都临安,临安就是今天的杭州。”
谢臣很熟悉这些历史,于是点头,林颜青继续说:“他迁都临安后,也再临安立了新窑,就是南宋官窑。南宋官窑的遗址有两处,我手里的这些瓷器全是杭州凤凰山下的凤山官窑。” 说到此处,林颜青冷笑了几声问他:“你可知道这些瓷器我买来多少钱吗?”谢臣想着:“应该很多吧” 林颜青笑了几声:“不多,一千万而已。”
这次谢臣也张了张口,官窑的啊,刚眼前这套莲花盏就不止这个钱啊。在2008年纽约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一件宋代耀州窑刻牡丹花纹水注以18.1万美元的拍卖价格成交。3月19日纽约佳士得推出的一件宋代龙泉窑青瓷双耳瓶以228.1万美元成交。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上,一件南宋官窑青瓷粉青釉纸槌瓶以6752.75万港元落槌,拍出了全球范围内宋代瓷器的拍卖价格记录。
谢臣默数这这些年的宋瓷的价格心里震撼,林颜青的这一套莲花盏远远超过了那些,这是纯正的御窑产品,也就是说是贡品,杯子底下谢臣不用去看也知道有一个御字。这一套的价格足以超过上面的任何一个。更不用说其他的了,莲花盏旁边是一个官窑青釉圆洗,通体内外施青釉,釉面开有冰裂状纹片,淡雅的天青色,绝世经纶的冰裂纹。这是汝窑的甲品,一等尚上品啊。还有其他的,汝窑莲花温碗,汝窑莲花盘,汝窑大瓶,青釉弦纹瓶,每一个都是美轮美奂。谢臣看着这些瓷器有些移不开眼睛,宋朝是一个诗词歌赋文艺达到了顶峰的一个王朝。诗词歌赋,名画古迹百花齐放。史学家陈寅恪言:“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宋朝的皇帝也许是昏君,可是,没有人否认宋徽宗的书画造诣,他独创的瘦金体,他开创的翰林书画院,他把画家提升到一个从没有过的高度。远的不说,《清明上河图》你一定知道,这就是宋徽宗亲自提拔的张择端画的。齐老以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虽然是一个好画家,可是不是一个好皇帝,误国误民啊。
那时候自己跟薛云泽不理解齐老什么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