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想了想放下水杯悄悄靠近门口,畏头畏脑的样子十分搞笑。
“这里……”是画室?
房间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都被一层白布盖着,四周伫立着两个的红漆木书架,上面放满了看起来十分古老的书籍。
凌简桦静静站在落地窗前,旁边黑色圆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没想到凌简桦还会有这么文艺气息的时候。”
苏白看着对方月光下的身影嘀咕一句,准备转身回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开了盖着画框上的白布,惊鸿一瞥,苏白瞳孔猛然紧缩,是他!
画中那个眉目精致的少年约十七八的年纪,一袭黑发至腰束着简单的蓝玉冠,白衣翩翩坐在柳树下闭眼休息,长长的睫毛在白皙柔美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弯弯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苏白看得有些发愣,几乎每幅画都是他,站着、坐着、躺着……
他的所有姿态,他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画进了纸里……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喔?”
凌简桦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苏白,站在月光下的他显得温柔又孤寂,语气意外的轻柔:“既然睡不着就进来坐坐吧,太晚了咖啡就算了。”
“不、不用了。”苏白连连摆手,他手上拿着一杯水显得有些局促。
这时凌简桦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扫视:“为什么他会认为你是九藜呢?难道说血缘这种东西真的那么神奇?时隔千年还能有感应?”
“……我怎么知道?”
苏白忽然有些闷闷的,下意识将目光停在刚刚看的那幅画上,凌简桦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他在睡觉?”
“呵呵……”提起九藜凌简桦整个人好像都被融化一样,神情那样柔软。
“那一次我便服出宫巡游,身边未带任何人手,在一处河堤漫步偶然撞见了他在树下休息。”凌简桦浅笑走近画布,伸手轻轻抚摸画中的少年,“那样温柔满足的神情,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让人不忍心打扰,不知不觉我站着看了一下午,仍不知疲倦。”
苏白忍不住开口:“然后呢?”
“然后他醒了。”
带着缱绻的相思追溯到千年那段与他相遇的时光,凌简桦微微抬头如果时间重来,褐色双瞳盛满哀歌,会不会都不一样?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忽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粘稠的味道,痴迷的眼眶他薄唇再次勾起,不……是他的,他还是会牢牢抓在手心,正如九渊所说,即使死也是在他手上消亡。
凌简桦头突然一抬,死死盯着门口披着外套的苏白,目光如毒蛇般冰冷而阴狠。
如果前世的悲剧是他造成,那么这次他将做个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黑了黑了黑了。。【就爱这酸爽!
☆、第三十章 人像 (修排版)
苏白打了寒颤,毫不迟疑的转身逃回房间。
那眼神夹幽暗夹杂着些许疯狂,紧紧勒着心脏不能呼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恐怖,好想回家……苏白泪目。
不过还好的是一连几天凌简桦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是在忙这次苗疆之行的计划和资料,苏白趴在床上百无聊赖打滚。
抱着枕头心里思索,嗯,是不是应该去帮下忙?不会又像上次弄一大堆人来吧……
这天。
“这次行程其实我也很没把握。”凌简桦把苏白和九渊叫去书房商量事情。
凌简桦坐在黑色转椅上,见他们来了于是开门见山说道,“当初我带着九藜的尸体和苗疆王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九渊立刻反问。
凌简桦没有理会九渊继续开口:“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去找苗疆王只为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九藜究竟有没有转世。”
苏白皱眉:“什么叫做究竟有没有转世?难道苗疆王和九藜转世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凌简桦点头默认,椅子一转拿起书桌上几叠资料,面色严肃:“可是我们现在对苗疆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苗疆王在哪,或者说是被葬在哪。”
“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么……”
苏白撇撇嘴,随手拿过资料扫了几眼,这些全部都是关于苗疆墓葬风俗和千年前的地域分布图。
凌简桦忽然笑了笑:“原来苏白觉得我无所不知啊……”
随后又递过去另一张资料,“这是我整理了一下觉得比较可行的,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能确认,只能到时候再看,找不到大概地方寻龙点穴也派不上用场。”
自己居然要跟他们一起去盗墓……
虽说不上为了钱,但怎么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苏白心情复杂地接过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苗疆千年前还是一个类似于王朝的存在且一致对外,但在历史上经过多次迁徒,分布成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部落和寨族,苗疆王是当时统治者对外的称号。
历代苗疆王都属于一个叫乌拓木的苗族分支里诞生,所以每个苗疆王的名字都和乌拓木差不多以示家族荣耀,但这类分支如今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据说是个隐世族落。
“那要怎么办?”苏白看了一半,抬头询问,“我知道这种隐世族落,他们一般很藏得隐秘而且极其排外,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获得什么线索吧?”
九渊忽然沉声开口:“乌拓木虽然是苗族一个分支,但乌拓木内部其实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