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得那么幸福,却是连做鬼都不得安生,那一个幸福的大幻影被一个死亡戳破,露出原本的,肮脏丑陋的一面,所有的一切,竟是这么丑陋,连带她美好的爱情都是被玷污的,那么肮脏,那么丑陋,那么不甘!

她附在死去的躯壳上,在黑暗中感受一切的阴谋,听闻死去的过程,听那作为他夫君的男子如何地对她的尸身嘲讽、耻笑、谩骂,她静静听着,什么也不能做,可那心中有东西在翻滚叫嚣,从未有过的恨意充斥着死去的躯体,想要撕咬,要啃噬,怒火充斥每一个角落无处发泄,为何不彻底死去?为何还要知道这么肮脏的真相?为何她不离去?

是不愿离去,这汹涌而来的恨让她想毁灭一切,这个给她带来无上的幸福与无尽恨意的男人,一个肮脏的阴谋,毁灭了她的人生。

可那恨意无论如何汹涌,她依然还是一个附着在尸身上的死魂,恨意无处发泄。

然后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个声音问她可愿报复,获得力量,让这场骗局的主角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毫不犹豫:“我愿意!我要让他遭到报应!他不该玷污我的爱情!”

“但你必须要用一件东西来交换。”

“用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让他不得好死!我恨他!恨他!恨他!”

“用你的永生交换,你将获得重生,从此为魔,却只得一世,若是死去将灰飞烟灭,不得轮回,你可愿?”

“愿意!我愿意!永堕魔道我也愿意!”

“那么,此刻起,你将获得重生。”

那附在尸身上的死魂复活了,除了慕容瑾和那唤作婉儿的女子,无人知道她已死去,而她的复活,所有人都以为是大病初愈,除了那“温柔”的夫君看见她时愣了一瞬,随即温柔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娘子,你可是病好了?”

她也温柔笑着:“是呵,我大病一场,如今,可算好了。”大梦初醒,可不是好了么,梦醒梦碎,那被玷污的爱情,让她已然成了魔。

该是有多大的怨念和恨意,才会引来邪物与她交换,她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恨,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这样的恨。

那一夜弦月高挂,疏星几点,御都的繁华,红尘的旖旎,与往日无一丝差别,那慕容府中也是照常的平静,几只雀鸟飞过,声声清脆。

第二日,慕容瑾离奇死去,死相惨不忍睹,身上被划上千刀,遭受凌迟之痛,双目却是惊恐地睁大,仿佛看见了巨大的可怕之物,死不瞑目。

慕容府女主人大病初好,男主人离奇死亡,无人知道死因,而那新婚才半年的妻子,面容上竟是无悲也无喜。

安灵珞将茶碗放在桌上,面容又挂上那诡异微笑:“深哥哥你看,这就是我的命数,你可能看出,我还有未来?”

张至深皱眉,那一碗茶水中的女子面容依旧,水纹荡荡,已然,什么命数也看不见,他摇头。

许穆那肃穆的面容落下泪来:“珞儿,今后,何以为继?”

安灵珞苦笑:“有何为继的,我已不是人,这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珞儿已死,姨娘与爹爹莫要再记起我。”

言罢,俯身长磕头,一拜,二拜,三拜。

“养育之恩,珞儿已然无法尝报,望姨娘与爹爹健康长乐,珞儿心事已了,再不可留与人世。”

三拜已了,那着了丧服的女子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于空气中,无声无息。

“珞儿!”许穆起身欲留,只扑住一个虚空的影,身体伏倒在地,泪水扑簌而下。

“珞儿,我的珞儿……”

南箓望着一切,墨色眸子沉寂如常,一抹红光暗暗涌现,敛于浓眉深处,走至许穆面前安慰道:“她已走,你莫再伤心。”

许穆抬眸望向他们,目光落在张至深身上:“你早已知晓这结局?”

张至深点头:“知晓,可又能如何?我不说时有人恨我知情不说,可我说了,依然什么也无法改变。”

“可还觉得这月师有趣?”

张至深沉默,暗暗握着一只修长的手,那手回握住他,隐着红光的墨瞳深沉而温柔,望着他,那目中藏了秘密无数,又仿佛红尘璀璨中的千言万语。

于是他迎向许穆的目光:“我还愿做那月师,总有一些东西看不破参不透,而有一些命数,只能掌在自己手中。”

——番外卷一·完——

第二卷:魔缘

第一百三十章:美人恩

文案:

几回梦绕逢君时,几曾望月许长相守远。

梦蝶芳华落不尽,残念还游弃了红尘欢。

相思不尽说相思,爱恨空留惹爱恨情眩。

曼珠沙华黄泉路,耶梦伽罗苍翊途不还。

叹轮回婉转惆怅,一世魔缘与君许缠绵。

春柳风又发,浅草浓花眯醉眼,人间景色总是新。

十陵镇的繁华一年胜过一年,那街头川流不息的人影,红尘滚滚,总是无限。

春还未至,蔷薇宫的花早已如火,一片艳过一片,微凉的风才轻轻一扶,艳丽的花瓣便随着飘上了半空,旋旋错错的,又落到了山下红尘里,那轻轻的叹息,不知是否有人听到。

红尘中的俗子啊,你可听到了我的劝告。

凡事勿相思,相思红尘苦。

张至深回到家时,天暮夕阳红了半个苍穹,院中几树桃花灼灼吐艳,几年一过,春来依旧,人面相映,不见得半分变迁,恍惚时间停滞。

才至门口,大门从里打开,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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