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然后张至深眼前白光一闪,大白瞬间变成了小白,毛茸茸一团小白球软软地窝到他怀里,张至深余惊未定,捧着这东西如捧了世上最宝贵又最危险的物品。
小白摇了摇尾巴懒懒道:“深儿要乖,好好听相公的话。”
听你爷爷的话!这个死变态!臭狐狸!张至深内心咆哮,表面听话:“深儿知道了。”
这一晚变成了人的南箓果然兽性大发,张至深千般万般装可怜,总算逃过一劫,相安无事。
第二日张至深起了个大早,向南箓相公告了假,上了百花节寻找最佳生意点,根据一个神棍多年来的直觉,他敏锐地觉出了同类的味道,果然西街一个小桌铺子后站着一胡子白花花的的老头,桌子边立了一灰黄的幌子,“算命解卦”四个大字。
只是这老头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张至深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老头,便走上去道:“嘿,老头,给小爷算上一卦!”
那老头看了看张至深,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们是在哪见过?”
张至深心道,莫非真见过?不过神棍什么的,说句话最难辨真假,于是他笑道:“是么?许多人都这么说。”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从容道:“公子想算什么?”
张至深看看这五月沉闷的天,阳光变得苍白而无力,周遭是街头的喧嚣叫卖声,闻不到从弛山飘来的淡淡蔷薇花香,陌生又有些恍惚的感觉,便道:“就算这个五月会落雨几天,镇中飞花几朵,游鱼几尾,落叶几片,您觉得如何?”
“这……哪有这般算命的,公子岂不是为难了老朽。”
张至深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觉得这镇中岁月静淌,总觉飞花不变,游鱼悄然,落叶无声,才敢劳烦先生给算上一卦。”
老头摆手道:“公子,这个老夫不会算,也不能算。”
张至深故作为难道:“可是我就想算这个,看来先生技法不精。”
老头叹了一声:“老朽确实技法不精,公子若是看不上,还是请回。”
这老头,有点看不出深浅,张至深想了想,又道:“那算算姻缘,算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这个能算,还请公子写下生辰八字。”
原来是生辰八字卦,传统算法,张至深鄙夷了一番,还是老实写下,心里有那么一点紧张,不知这老神棍能测出个什么。
老头看了看他的八字,叹道:“公子八字好,生于富贵人家,好命相啊!”
废话!任谁看他张小爷那身骚包打扮都知道他生于富贵人家!张至深听惯了这般说辞,只道:“快快算来!”
老头这才拿出他的八卦盘,几根棍子按照他的八字排列演练,张至深小时候跟城北的陈瞎子学过一些,看他摆得还有板有眼,确实有门道,心想莫不是真遇上了高手,看这老头一副倘然的模样,也没怎么长篇大论——高手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
那老头在八卦盘上演练了好一会,一下快,一下慢,眉头皱来皱去,张至深的心也跟着一会松一会紧,即便他知道这老东西有可能是个水货,可他还是紧张。
五月闷热阴沉的天更让人无法静心,张至深看这老头在八卦盘上不停演练的棍子,忽然想起那晚在寻欢楼的水中月影中无意看到的南箓,越发觉得不安,他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么悲伤的南箓,那么,是不是他看见了未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张至深急需知道自己的命数,他崇拜这种力量,透析所有的秘密,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但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老头终于停下手中的演练,抬头道:“公子命数极好。”
“快说我的姻缘如何?”张至深有点紧张,却不动声色。
老头笑道:“姻缘是命数中至关重要的一道,老朽说了公子命数极好,自然是婚姻也极好,此生大富大贵,享尽人间极乐,生生……”
“停停停,别扯那么远。”张至深不耐地打断,“你就说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公子此生立冠而婚,妻妾十五房,龙子为二,皆是大富大贵的命相。”
“是么?”张至深怒了,一把拍在那破桌上,“你爷爷的才妻妾十五犬子为二!你这老神棍!再敢到此忽悠骗钱,小心爷挑了你的铺子,打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出来!”
第四十八章:魔影现
街上的路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这忽然朝算命老先生发难的贵家公子,张至深一见人多了,更加大声愤然道:“小爷我今年都二十有三,还无家室,你说我立冠而婚,纯粹是胡扯!连个姻缘都算不好,还敢在这里算命!”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骗子。”
“以后再也不找他算命了。”
“哎呀,我说上次问的卦怎么一点都不灵,竟是个骗子。”
“是个骗子……”
“骗子……”
“把骗的钱还给我们!”
……
那算命的老头瞬间僵硬了老脸,被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就差点没被扔臭鸡蛋,张至深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老头啊,骗人不是乖孩子,以后另找一处营生好好过日子吧,玲珑镇你是不能待了。”
那老头低着头颤颤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那您好走,就不送啊。”
算命老头仓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