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分外清洌,金子般的日光给水面染上斑斑点点的金光。碧波斑斓,引得人只想化成鱼儿遨游水中。
裴青冈看见泉水,高兴的欢呼一声。他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露出一身黝黑的肌肉。他可真是从头到脚的黑,就连股间那物亦是黑得发亮。
卓静之站在裴青冈旁边,看着他脱得精光,不由失笑道:“阿冈你动作真快,也该穿个亵裤遮挡一些。”
裴青冈拍拍胸脯道:“卓大哥说哪里话,都是男人,穿什么亵裤。男人还怕看男人。”
卓静之目光落到裴青冈身下,掩口偷笑着转过身拿起带来的木盆走向浅滩。
裴青冈一头雾水,转脸去看正在慢慢宽衣的殷羽庭。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青冈发现殷羽庭其实很好相处,加之了解到他不幸的家世遭遇,对殷羽庭的态度早已变好。两人都是为成王做事的,既是同事又是朋友,说话也就随意起来。
“喂,殷六郎,我说错什么了,卓大哥为什么笑话我?”
殷羽庭正在叠脱下的衣服:“他是笑你少脱了一件。”
“啊?”裴青冈更不明白了,浑身上下一点不剩,哪来的少脱一件?
“你怎么不把那身黑皮衣给脱掉啊。都是男人,男人还怕看男人?”殷羽庭坏笑着道。
裴青冈过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三跳两跳跳到殷羽庭身边,抓着他笑道:“原来殷六郎笑话我黑。告诉你,黑才是真男人。瞧你这白白净净的身板,还长了颗美人痣,跟个女人似的。”
殷羽庭被他抓的痒痒,伸手撩了他一脸水花,“我就跟个女人似的,你能把我怎样。”说着使劲一推,裴青冈失去平衡往旁边栽去。噗咚一声,白花四溅,裴青冈砸进水里还不忘一手扯住殷羽庭,两人一起往泉水里滚去。裴青冈一边把殷羽庭的头往水里按一边开玩笑道:“让你尝尝老子的淫威!”
两人在池中嬉戏打斗,不仅溅了在旁边洗衣服的卓静之一身的水,还顺便把他逗得哈哈大笑。闹了一阵,殷羽庭败下阵来连连告饶,裴青冈这才收了手。殷羽庭被拖到深水区,无奈不会游泳,只好紧紧抓住裴青冈的肩膀求他将自己往浅池边推。裴青冈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划水,只觉臂弯中人腰身纤细,不足一握:“喂,你多大了,怎么瘦的跟小鸡子似的。”
殷羽庭斜他一眼:“我十七了,裴公子呢?”
“裴公子裴公子听上去真变扭,你就跟卓大哥他们一样叫我阿冈吧。我今年十八,哈哈,比你大。”
“都说姑娘十八一朵花,阿冈要是个姑娘,估计也是朵墨梅。。”
“噗。。”岸边的卓静之听见殷羽庭这个比喻,憋不住笑喷了,手中的一件衣服漂进了池中。
“阿冈,阿冈,帮我把衣服勾过来——”卓静之喊了声。
裴青冈已经游到了岸边,他肩膀一甩就把殷羽庭甩到浅岸,爽朗而得意的笑:“殷六郎,你见我过这么帅的墨梅吗?”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过会再抬头时已经抓住漂到池心的衣服,他把衣服扔给卓静之,又掉头往深水处游去。
卓静之接过衣服继续洗,看他身旁的一大木盆,估计洗到晚上也洗不完。
殷羽庭游到卓静之身边,看了看他额头挂的一层汗珠,又看了看那一大堆的衣服,奇怪的问:“静之,你哪来这么多衣服要洗。?不如交给小厮去做,你快点下水来,水里可凉快了。”
卓静之浅笑道:“这是王爷的衣服,贴着王爷身子穿的,我一定亲自洗才能放心。”
殷羽庭道:“起居官难道还管洗衣服吗?那我做典鉴的还要给王爷打扫书房喽。”
卓静之笑道:“呵呵,我是给王爷做惯了,不做心里都不舒服。王爷出生时我刚九岁,我从九岁起就给王爷洗尿布了。”
“啊,那王爷才二十一岁?”
“对啊,你以为王爷多大年纪。”
“。。。那刘子桓多大年纪?”
“他与王爷同岁。”
“。。。那沈冰君多大年纪?”
“他啊。。”卓静之想了一想,才道:“我记得他是两年前入府的,今年应是弱冠之年。”
“原来如此。”殷羽庭躺在附近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闭目养神,两条腿还放在水里。他只穿的xiè_yī已经湿透,贴在洁白而光滑的肌肤上。少年的身形完全展露出来,水珠凝聚在他身上,然后顺着那几近完美的曲线流过。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枫叶间隙漏下,和着淡淡的暖风,和着淡淡的木香,熏人欲醉。
卓静之余光看他,不禁黯然神伤。三十岁对男子来说或许正当年,但是对他来说却已经老了。看到少年人新鲜美好的身体,他徒然感到深深的无力。
“好香啊。”静之也迷茫的眯起了眼:“哪里传过来的花香?”
“是啊,好香。”殷羽庭也被这花香吸引。
“殷六郎能否将这花采来给王爷熏熏衣服。”卓静之一脸恳求的神情看着殷羽庭道。殷羽庭看着他那张脸,觉得这个男人也有他的可悲之处,终于不忍拂了他的意思,循着那花香向柳荫处游去。
踏上岸来,果然看见石后草地长满了姹紫嫣红的野花儿,百花争艳,万品吐馨,花香飘逸,但却并不是方才闻到的那种香。
正在这时,殷羽庭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时断时续,像是有人在低声轻吟,殷羽庭直起身子站在原地静听。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走向声音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