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暖帐,佳人在怀,良宵一刻,值过千金。
春风一度,便胜却过人间无数。
元穆易衣衫半退间,一只雕着翔龙浮云的玉杯自他的怀中滑出掉落于床榻之上,那双看似因酒气而湿蒙蒙一片的目子中却是一派清明。
不过是一副皮相而已,随心便可,随性便是。
日头高悬,一夜-欢-好,床榻上的人睡得半梦半醒好不舒服。
御风尧翻转了个身,手臂往旁边一伸,却是空空如也,一手凉意。睁开未睡醒的目子,往四周寻了一寻,房内并无第二个人。
良久,御风尧慢慢抬起身揉揉了额角,正欲掀开薄被下得床榻,忽地一物自那缎被中滚落而出,定睛一看尽是那只雕刻精致通体玉白的九龙玉杯。
御风尧将玉杯拿在手上转了几圈,细细观赏,出声赞叹道:“真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白马疾驰,跃过山涧溪流,跨过悬崖峭壁,直往茂密深幽的林间而去。它身上的主人一身银袍翻飞舞动,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遨游于云端之上。
御风尧穿过南方茂密的山林,远处碧海金沙,海波荡漾,水天一线。再往一处瞧去一艘三层楼船停靠在一处,长二十余丈,似可载上六七百人。
御风尧骑在白马背上,手拉缰绳驾马跃上船身。
“恭迎教主!”船上一干人等恭恭敬敬地低首相迎,约莫有四五百人,为首的是四名身穿粉衣、蓝衣、绿衣、白衣的女子。
御风尧飞身自马背上跃起,下一刻人已停驻在了二楼船身上,那四名女子也纷纷跃起紧跟在后,也登上那二楼船身,左右分站与御风尧两侧。
御风尧转身掀开珠帘,跨入船室,他身后的四名女子也尾随而入。
只见这船室之内布置的极为雅致精细,纱帘珠串玲珑剔透,奇花异木暗香浮动,雕花桌案精致考究,后方一展屏风金丝银线勾勒出的雄鹰飞驰在苍山之上,好一个人间乐处。
御风尧一甩衣袍坐于一张紫檀木椅上,身旁的绿衣女子手捧一盏香茶递于他的面前。
御风尧抬手接过,笑看面前的人一眼,低首掀开那茶盖细细品来,“灵儿泡的这碧螺春,我早在这回来的一路上就是极想。”
“灵儿还怕教主您喝了那京城中的名茶,从此便嫌弃这碧螺春寡淡了。”绿衣浮动,眉目含情,说得话外之音却好似一坛陈年老醋。
“可是冰儿又多嘴了!”御风尧眉头一皱,看向另一侧站立的粉衣女子。
“冰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女子嘴角一笑,状似无辜,一身粉衣身姿婀娜。
“教主可还尽兴?”白衣女子低首轻笑,好似冬日初开的寒梅,再一抬头,眉间调侃的意味一览无遗。
御风尧嘴角一瞥,一本正经道:“什么尽兴不尽兴,一个大姑娘家说话这么不懂礼数。”
“咦!?这么个稀罕宝贝,教主又是从哪个美人公子那里得来的?”忽地一声惊叹,蓝衣女子正将一物握在手中翻来覆去瞧得仔细。
御风尧定睛一看,赶忙探手入怀,果然衣衫内已是空空。“好水儿,快快将此物还我!”
“得来?哼!只怕是偷来的!”粉衣女子冷哼一声,话音才落,半边脸就被人捏起。
“你这张嘴,本教主我早晚要撕裂了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御风尧摇头叹道,随即放下手来,道:“那是被遗忘落下的,等再见时我还要物归原主。”
“雪儿姐姐你听听!还要再见呢!这还不是尽兴的难以忘怀了!”粉衣女子转身对身旁的白衣女子道,一边手按柔着刚刚被捏痛的半边脸颊。
“我瞧瞧红了没有?”白衣女子状似心疼,对粉衣女子柔声道。
御风尧又是一声叹气,站起身来,动作极快地自那蓝衣女子手里夺过了那只九龙玉杯,再转身坐回紫檀椅中。
御风尧盯着手里的玉杯,神色不仅飘忽起来,似是想起了那一晚暖帐涟漪,嘴角不自觉得越勾越起。良久,轻声自语道:“可惜……只是得到一副皮相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你这偷儿
街边凉茶铺子,小本生意,人也倒是不少。元穆易招了招手,一个憨厚老头提着一壶凉茶立马热情招呼了上来。
夏日炎炎,清爽可口的茶水一进入喉,凉意也随之而来。
元穆易刚喝下两口茶却见身旁不远的另一张桌子,两个客人留下几枚铜板在桌上走出凉茶铺子,同他们一张桌上的另一个人却将那几枚铜板收入自己的囊中。
元穆易不禁眉头一皱,那人生的肥头大耳,敞开着汗湿的胸口汗水不停地往下淌,一看就是那种市井上随处可见得泼皮无懒。只见那人喝完自己的那壶凉茶后,便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出茶铺。
但还未待那人双脚跨出铺子,元穆易忽地起身从那人身旁一晃而过。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敢挡你大爷的去路!”那人脸色一怒,却见元穆易不过几步,人就已经飘出老远,混在前方街市上的人群之中寻不得见。
那肥头大耳的壮汉见寻不到人,咒骂几句后只得愤恨着抬步离开茶铺。
片刻后,元穆易返回那间凉茶铺子,将自己的茶钱和从刚才那壮汉身上顺手得来的几枚铜板,一并交到了那茶铺老头的手里。
小镇上巷子繁多,曲曲折折,绕来绕去,总有几条不常有人走过的小路。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名粗布衣衫女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