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逸云你莫非要我感谢你这番好意吗?别作这春秋大梦了,当你决定囚禁我一生之时,就该知道你我之间……便已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虽然在十八面前,越星河可以流露出自己对陆逸云的一番情意,可是面对陆逸云本人之时,越星河却难免言不由衷。
他终究是无法全然释怀这长达十多年的囚禁的,即便他知道对方是想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可是他还是恨,还是不甘。
说完话,越星河随即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阿傻见状立即使劲抚摸起了越星河的胸口,他记得,以往自己咳嗽的时候,爹爹抑或是十八哥哥便会这样给他抚胸。
“碧眼蜀黍,你好些了吗?”
越星河看了眼关心自己的阿傻,依旧咳嗽不已。
阿傻看见越星河这般难受,眼圈忍不住慢慢地红了,他回头看了眼已有些茫然的陆逸云,随即便狠狠地捶打起了对方。
“都是爹爹坏,爹爹欺负碧眼蜀黍……最坏了!”
陆逸云轻轻抱住了捶打着自己不停的阿傻,连哄带劝也是没用,最后只好将对方交给了手下们带出去。
屋外阿傻哭闹的声音听得陆逸云一阵心烦,他亲自替越星河系上了固定手足的皮带之后,这才俯身在对方的额上轻轻吻了吻,出手点中了对方的睡穴。
“你好好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既然越星河的病势已暂且稳定,陆逸云也不得不去践诺自己与余九信的约定了。
他擅自动用北冥丹一事,整个风华谷的人都已经知晓了,许多人也都吃惊于谷主对越星河的态度,而更多人则是不忍看到陆逸云为此而受罚。
但是风华谷的规矩向来极为严苛,对谷主亦无例外。
陆逸云处理完手中的一些事物之后,便亲自去了刑堂,肃穆威严的刑堂大厅之中,余九信早就等候在了那里。
看见陆逸云一进来,他先是率一众手下上前向对方跪拜行礼,随即便起身严厉地质问道,“谷主,你擅自动用谷中宝器,徇私枉法,按照谷中律例当受百杖之刑!你可知罪?”
陆逸云面戴着青铜面具,此时没一个人看得见他的神情。
他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眼同时守候在一旁的谈天音等人,低声说道,“陆逸云知罪,特来领刑。”
“既然如此,那么属下便得罪了。来人啊,替谷主褫去上衣!”
余九信听见陆逸云这般淡然的口气,心中自然憋了一腔邪火,他挥了挥手,几名隶属刑堂的黑衣卫便快步上前解去了陆逸云腰间的玉带,脱下了他的外衣,随后又将他的中衣里衣统统解下,露出了线条优美,肌肉匀称的身躯。
“将谷主绑上刑架。”余九信转动着独目,看了看陆逸云赤裸的上身,眼神也变得有几分怪异。
陆逸云此时却只是微微地低着头,不愿去看任何人,对他来说这样受刑乃是他人生一大耻辱,可是为了能救越星河,他别无选择。
待陆逸云被绑上刑架之后,余九信便亲自执起通体黝黑的木棍呼啸着打向了对方紧实的背部。
第 47 章
除了越星河之外,陆逸云怕痛这件事,其他人并不知道。
第一棍打落下来的时候,陆逸云几乎是眼前一黑,他自小体质特异,目聪耳敏,就连痛感也超出常人许多。
在刑堂受罚之时是不能用任何内力抵挡的,陆逸云身为谷主,也自然不会妄用内力抵抗,他只能死死地攥住绑缚住自己双腕的铁链,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棍击的痛苦。
好在他的脸上戴了面具,倒没人能看到他此时面色惨然的模样。
然而随着余九信手中的木棍一次次落下,陆逸云终于忍不住那剧烈的痛楚,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呻吟。
虽然下手很重,但是余九信也是有分寸的,他毕竟不可能将陆逸云活活打死或是打残,毕竟对方还是风华谷的谷主,风华谷的轴心。
听见一直隐忍不发的陆逸云竟低低呻吟了一声,不仅是余九信吃惊,谈天音亦是颇为不安。
余九信略略缓下了手,他擦了擦汗,对陆逸云问道,“谷主,你可是支撑不住了?”
法理不外乎人情,风华谷的刑堂也并非是一个定要致人于死地的地方,只要对方犯的不是死罪,若在受刑中因为身体有所不适委实而不能继续的话,是可以暂缓惩戒,将剩余的刑罚选择另日执行的。
陆逸云此时已痛得有些神智恍惚,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痛得呜咽出声,面具下的脸色已是有些滚烫。
“不必……你继续吧。”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余九信看了看陆逸云背上那片血色,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又拿起了木棍。
他只以为陆逸云是在拒绝自己的好意,心里自然是又生出了许多憎恨,下手的力度也陡然增大了不少。
到了最后十余棍之时,陆逸云终于是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的身体软绵绵地被挂在刑架上,嘴里却毫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痛楚呻吟。
谈天音看到陆逸云背后狰狞的伤痕以及鲜血,急忙上前拉住了余九信的手。
“余护法,谷主伤得太重,今日不如到此为止吧。”
余九信冷冷瞪了眼谈天音,目光随即一沉。
“放心,我有分寸,若谷主有个三长两短,我愿拿命来赔!还请右护法不要碍我行刑。早点打完,也好早让谷主解脱。”
说完话,余九信手中的木棍又重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