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洗脚水她还能理解,上面飘着的那些花瓣儿是什么鬼东西?细看那洗脚水,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可以立即选择狗带了。
只见那水面上压了一层细长条的花瓣,有黄的,红的,还有红黄相间的,酷似芍药的花瓣,压得层层叠叠的,如同泡茶叶的时候点儿背,家里只剩了一滴水,却手欠地往里倒了一包茶。只能通过两人行走间花瓣层的来回晃荡判断下面确实有点儿水,别的还真不大能看出来,总之效果十分惊悚。
也不知这俩小鬼究竟祸祸了多少朵花。
邵奶奶啼笑皆非:“……”
这是要给她那年老体弱、晚年发福的脚洗一个vvip的豪华花瓣澡吗?
邵一乾和言炎对邵奶奶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俩人一起端着那盆花瓣洗脚水,就跟国旗手擎着红旗似的,一脸庄严肃穆地走了过来。
凑近了看,俩孩子脸上都有锅底黑,并且言炎那个锅盖头怎么好像有被火燎过的痕迹似的。
等放下了盆子,邵一乾先打开电视调到戏曲频道,然后十分殷勤地跺着小碎步跑过来,拉着邵奶奶在凳子上坐好,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撸袖子。
那小脸板得堪称一本正经,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他在念佛经了,然而事实上他只是要洗一只脚而已。
邵奶奶白天下手下得不算轻,虽说给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的倒不至于,但该有的巴掌印一个个都还有轻微浮肿——邵一乾蹲在地上,低着头露出来的后颈到现在都是红的。
也是凑巧,戏曲频道上唱着的刚刚好是一段《三娘教子》。
邵一乾把头埋得很低,大有喝了那洗脚水的架势。邵奶奶还真怕那热气把他烫到,刚想拍拍他肩叫他把头抬起来点儿,就听到这孩子磨磨蹭蹭地哼唧道:“奶~我错啦~我白天不该呛那女的,我是小孩,不能抢大人话,我不该踢翻洗脸架子,不该蹦上桌子。你别生气啦,我下不为例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