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猎食前的雄虎,收敛的獠牙,一直掩藏着吞噬猎物入腹的锐利。
陈言、谷衍突如其来进入长海亦敌亦友,各方势力角逐。
父亲锒铛入狱,案情扑朔迷离,随后投资建造的大桥坍塌,接到电话发现尸身作假。
所有的虚伪假象被大力撕开,困顿与窘局一一摊开在自己眼前。
平淡安宁的生活似乎一夜之间离他而去,江成宴也想做出回答。
是他。两字而已,开口却有千钧之重。
是他自己不相信。
案件审理完毕,内部文件和证据都将呈递上级,等待封存。
或许其中有蹊跷和骗局,他却无力证明,重重的迷雾中他总会想起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
他仰望着明亮的窗在,似乎在无限追念着什么,回过头低声说:“我也不信。”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啊。
窗棂下来了一只避雨的麻雀,它抖抖被淋湿的羽毛,等着雨停。
雨或许有不下的时候,非议与追问却永不会停止。
人类需要真相,即使白骨黄土,耄耋垂暮,仍然有人寄托后代等待答案。`谷衍要一个真相,陈言不要这个真相。
那么江泽涛自己呢。
如果他是父亲,如果他是父亲,又要如何选择。
山光破晓,水落石穿,穿透迷雾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回答。
“你在审讯我吗,长官。”江成宴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如果是呢?”谷衍挑眉一笑,低沉的声音宛如曲调优美的大提琴。
“审讯室在看守所,审判席在法院。”
江成宴道,"如果你是调查人员,劳烦出示工作证件以便我配合。”
谷衍眸光流转,嘴唇上扬到极点,慢吞吞地说:“那真不巧,我就是这次调查组的负责人之一。”
“你现在要审讯我吗。”江成宴注视着窗棂上避雨的麻雀,没回头。
谷衍摇头,突然一笑,那一笑打破凝固的冰,隔开微凉的雨,他淡淡一笑:“不,有比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的自我介绍。”
他两只手一抬,轻轻松松将两人中间的矮脚桌搬到一边,大半个身子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江成宴:“鄙姓谷,单名衍,朝宗海貌,衍于四海的衍。”
他朝江成宴伸出手,江成宴略微低头就能捕捉到谷衍的呼吸,他没有回应,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如递药一般。
江成宴皱眉,谷衍神色不变。良久,他轻轻回握了谷衍一下,随即松开。
谷衍低下头,凝视着自己保持回握姿势的手,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基本完成。
日更没保障,欢迎养肥党,攒够三万字再发。
第5章 不死
只是一个自我介绍而已,屋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
“你知道我父亲现在的情况吗?”江成宴斟酌道。
谷衍抬头说:“你饿了吗?”
江成宴愣住片刻,下意识地说:“不饿。”
谷衍站起来舒展了手脚,懒洋洋地说:“我饿了。”
江成宴表情奇特,明显跟不上谷衍的思维。
谷衍推开帘子,回头朝江成宴一笑,那表情像一只大型犬,带着四分慵懒,六分顽劣:“你会做饭吗?”
江成宴自然是不会的,未料谷衍眼睛一亮:“去借厨房,我来做菜。”
半小时后,刚刚知道名字,随后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江成宴依然不能适应这巨大的变化。
江家男人不是不会做饭,而是在做饭这一事业上,无一例外地毫无天赋。
当江成宴看见谷衍以迅猛的效率完成了洗菜切菜煮菜一堆事情以后,他只能强迫自己回忆到底是说了哪句话,促使谷衍展示出这种行为。
谷衍身高近一八八,站在矮小的灶台边略显局促,但是他系着围裙哼着小曲,显然心情很好。
江成宴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谷衍转过身递给他一盘菜:“送给这家主人。”
这一顿饭,吃得一言难尽,总归结束了。
江成宴收拾碗筷,谷衍接过去清洗。等谷衍收拾好了出来,江成宴靠在墙上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