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89,朱标(朱元璋嫡子,即太子)病逝。
这日,南京城外远远的来了几辆马车,马车前头还有骑马而行的十几人,打头的是一高大英挺的男子,紧随其后的是一温润可爱的少年。
男子神情淡然,少年笑容温和。
男子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门,勒住马头,转头看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眼眸微暖,低声开口道,“炽儿,之后要一切小心,知道吗?”
少年肃然拱手,恭敬回答道,“父王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
男子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城门处正匆匆走来的几个人。
此时……已是七月。
少年抬头看天,心头发苦,哎,这七月的天,热死人啊!他开始怀念起北平的清凉山庄了。
从昭告天下,太子病逝,到他们全家奉旨进京拜祭太子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少年,也就是朱高炽,看着前头的老爹下马了,也跟着下马,看向匆匆过来的几人。
是大舅舅徐辉祖,二舅舅徐增寿,还有一个白面书生?
待那几人走近,朱高炽也慢悠悠的走到他老爹身边。
大舅舅徐辉祖,二舅舅徐增寿都身着素服朝朱棣恭敬作礼。
朱棣神情淡淡的点头,示意起身。
紧接着,那白面书生便上前,微笑恭敬道,“吏部侍郎黄子澄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黄子澄??
朱高炽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但看着那黄子澄一脸假笑,眼睛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后,朱高炽心头纳闷,这黄子澄盯着他做什么?嗯……那小老鼠似的眼睛可不怎么讨喜呀。
而朱棣有意无意的上前一步,恰好挡着了朱高炽,淡淡开口,“黄大人辛苦了。”
话语简洁,那黄子澄也只好讪讪一笑,后退一步。
又在虚礼客套了一番,朱高炽便跟着老爹进了城。
这次,他们直接就住进了南京的燕王府。
待收拾一番后,朱高炽刚想坐下休息,门便被推开,朱棣走了进来。
朱高炽一愣,忙起身,拱手作礼,“爹……”
“别整那套虚礼了!”朱棣皱眉,大步走了过来,边说,边抬手拭去朱高炽额头上的汗,嗔道,“你看你,不过一个上午而已,就流那么多汗!晚上到爹那里去,爹那里已经找人整了冰盆了。”
朱高炽呵呵傻笑,挠挠头,心头暖暖,他老爹真是越来越好了!
朱棣看着朱高炽的傻笑,微微勾起笑容,摸摸朱高炽的头。但转念想起那黄子澄总是盯着这小子,心头不悦,便低声严肃道,“炽儿,那个黄子澄不是什么好的,你注意点。”
朱高炽认真道,“嗯,儿子知道。儿子会小心他的。”
那小老鼠眼的……一看就是会算计人的……
朱棣满意的拍了拍朱高炽的头。
收拾了一番,用了会点心,在老爹的摆着几大盆的冰盆的房间里昏昏欲睡,终于在等到宫中来人说他家皇爷爷心情不好,不想见人,于是,朱高炽终于可以在请示了他老爹又被他老爹命令着就在这里休息时,爬上他老爹的床,沉沉睡去。
见朱高炽睡去,朱棣才起身,走到床边,微微宠溺的笑着,看着沉睡着朱高炽卷成一团打着呼噜,俯□,将被子轻轻拉过,只盖到肚子上,免得这小子待会嫌热踢开。
朱能来到没有关上的房门口时,便见朱棣给朱高炽盖被子的那一幕,心头不由感慨,王爷对世子真是宠爱有加啊。
朱能心头感慨着,面上恭敬的敲了敲门,便低垂着头,拱手站立。
朱棣回过神,皱眉,房门他竟然忘了关上?
朱棣起身,随手拉下帷幕,便完全的将朱高炽遮挡住。
“什么事?”朱棣压低声音问道。
“禀王爷,刚刚徐增寿将军派人送来了新鲜上好的大闸蟹。”朱能低声道,心头疑惑,这大闸蟹什么东西?为何徐增寿派人送来交给门房后,还要再派人告知自己呢?
朱棣却是眼睛一眯,大闸蟹?
横着走?但就快要死了?
哼!徐增寿这是在告诉自己,京城行事需加小心,若是肆意张狂怕会惹祸上身。
朱棣淡淡道,“知道了。”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告诉府中的下人,不许随意离府。”
朱能恭敬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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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还是火辣辣的上午。
奉先殿,偏殿。
朱高炽抬头看了会外头的天,心头发愁,哎,这见皇爷爷还得排队等候啊。
这日一大早,传旨太监就来了。
旨意很简单,皇爷爷要见老四家的三个孩子。
于是,朱高炽便带着朱高煦和朱高燧三人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