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非成大事者,心丢进冰箱里冻一周,拿出来向向火又软得滴水,收到这样知冷知热的问候,无法再视若无物,当即回复:“小知,我很好,谢谢,你也要保重身体,别生病了。”
如石击水,立有回响,眨眼功夫知乎君便兴冲冲打来电话,开口竟有些哽咽。
“小笛,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谢正衍像干了罪大恶极的事,愧腼得不能抬头,一时忘记紫茗倾国的警告,拿好言安慰他。长期疏远,再叙话便感到如影随形的疏离,你一问我一答的寒暄一阵,知乎君小心翼翼询问他春节期间有什么安排,当听说他独自在家没别的应酬时,巨大的欢喜如同温室花朵在严冬里欣欣舒放。
“太好了小笛,我买了明天去上海的机票,开始怕你不理我,想先斩后奏到了那边再联系。本来只要能见你一面就满足,你既然有空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我还没去过上海呢,你带我四处走走逛逛好不好?”
这消息太惊人,谢正衍登时就给震住了,脑子像曝光过度的胶卷一片空白。
“小、小知,你要来上海?”
“是,明天早上10点的飞机,中午就能到。”
“可是我……”
“你不用来机场接我,我会直接乘车去酒店,等安顿好再约个离你家近的地方见面,你看这样行吗?”
知乎君分明有备而来,他把一切计划得妥妥帖帖的,所要求的不过是对方一个举手之劳的首肯,假如拒绝,无情箭将正中红心,稍有良知的人都受不住那份负疚。
心理战的胜者要么脸皮厚如城墙,要么肚腹黑若玄潭,谢正衍两头都不占,他只有个妇人之仁的书生脑和优柔寡断的小家子气,知乎君轻飘飘一枚糖衣炮弹就成功将了他的军,他没办法也不敢拒绝这个要求,因而又在错误的道路上大大跨出一步。
他实在太蠢,尽管读过成百上千本有关爱情的,但并没能化书本知识为精神资粮,竟不懂拒绝求爱也是桩你死我活的较量,参与者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的明智者会执慧剑断情丝,以高超的灵性劝化说服,超度对手解脱自己;中等的理性者也能快刀斩乱麻,且不问对方下场,但求自己全身而退;只有下等的愚钝人士才会拖泥带水缠斗不清,一时软弱一时怜悯一时贪心一时侥幸,非弄到杯盘狼藉的难收境地,害人害己。
谢正衍恰恰流于末乘,把一个本可以化险为夷的关隘生生拖成两败俱伤的劫难,业力的种子就在今夜萌芽,并迅速还施他第一波报应:既然不能令对方失望难眠,就只能换自己彻夜惊恐。
第26章 见面
第二天下午三点,谢正衍在鲁迅公园门口跟知乎君碰面,虽然知乎君事前再三强调约个离他住地近的地方,但他不忍心让刚放下行李的人忍饥挨饿跑远路,就把见面地点定在了知乎君下榻的酒店附近。
他们早在网上交换过照片,对彼此的外表有大致概念,会合后都一眼认出对方。知乎君比谢正衍稍微高一点,骨相匀称体貌端正,浓眉大眼国字脸,算不上英俊,可稳重憨厚是显而易见的。他欢欢喜喜跑到谢正衍跟前,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站在风口上,多冷呀,那边街上有营业的餐厅,我们随便找家躲躲风。”
边说边抓住谢正衍手腕大踏步前进,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遍,姿态极其轻松自然。谢正衍慌张势煞的被他牵着,一路走得突突顿顿,到了人多的地方到底使劲挣脱开,畏忌得犹如逃避狼犬的野兔。
知乎君好像浑然不觉,浏览着对街的饭馆店招,用宠爱的语气问:“有中餐日料火锅泰国菜,你想吃哪个?”
这一片都是人均消费300以上的中档餐厅,厉行节俭的谢正衍从没光顾过,听到征询只说:“你决定好了,我随便。”
“那就由我做主咯。”
知乎君开心的领他走进其中最昂贵的泰餐馆,点菜时挨个指着菜单上的招牌菜征求谢正衍意见,只要听他说“行”便立马敲定,就这么一口气点了十几样。谢正衍见一份咖喱大肉蟹要价320元便背如虫咬,他今天只带了1000块现金,银行、卡和手机钱包都空着,而这顿饭钱显然已大大超标,待会儿该拿什么结账?
心悬着,饭也别想踏实的吃,每上一道菜知乎君总是先让他品尝,劝他夹了满满一盘菜肴,可半天也没消下去。大概是他心神不宁的表情太过外露,教知乎君瞧出端倪,忽然按铃召唤服务员前来结账。
谢正衍惊讶:“你干嘛才开始吃就买单?”
“我想快点拿发、票刮奖啊。”
知乎君明朗嘻笑,等服务员走近已掏出钱包,谢正衍反射性制止,来不及把脸打肿就急着充胖子:“你来上海旅行应该我请客……”
知乎君正色打断:“可再别说这种话,以后跟我在一起都不许付账,最好别让我看到你的钱包长什么样。”
说到话尾,他配合偷笑的女店员露出微笑,潇洒利落的刷卡买单,接到发、票后分几张给谢正衍,说让他试试手气,还特地附上一枚一元硬币作为工具。
谢正衍刮到第三张,露出“50元”的获奖码,腼腆带喜的将奖票交给知乎君,知乎君的表情如同中了500万巨款,连声夸他运气好,马上往他盘子里夹了一只大虾。
“小笛你真厉害,我刮了这么多年,连5块都很少中呢。就冲这50块大奖你也得多吃点。”
谢正衍高兴之余回过神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