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贱正想还击:是你老爸巴结我,方惟端着一大盆汤出来了。

酸辣汤,他点的,不入流,但开胃适口,他爱喝。

看在这一大盆,岳小贱决定给方惟在儿子面前留几分颜面,不要揭发得太彻底。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就行,整得太明白,反倒不好做。

再不搭理那死孩子,委实不客气地抄起汤勺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呼噜呼噜牛饮,也不嫌烫。

没规没距的粗鲁样子,逼出方正额头上十八个褶儿,好像孩子多苦大仇深,积攒了多少国仇家恨似的。

一如表现出的,方正不喜欢岳小贱,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其他都好说,他不待见岳小贱身上那股劲儿——骚劲儿。举手投足,眉梢眼角都妖里妖气,透着放荡。这样的人,怎配跟他老爸在一起?

他拿不准岳小贱和他老爸的关系,就觉得老爸对岳小贱的态度硌硬碍眼,非亲非故的,干嘛对岳小贱这么好?他们爷俩儿一个月没见,难得聚聚,横插·进这么一块料算怎么回事?

八成这块料看准他老爸心软和善好说话,使了什么手段,死乞白赖非要纠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人如其名——贱。

“跟哥哥聊了什么?”

给儿子跟自己盛好汤,方惟笑呵呵落座,坐在儿子身旁,询问的时候,眼睛里充满慈爱。

“跟他有什么好聊,跳钢管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没事,我觉得直来直去挺好,我就是跳钢管的,没什么好隐瞒,靠自己劳力赚钱,也没什么好丢人。婊·子不恶心,恶心的是当婊·子立牌坊。得,汤喝完了,饭吃完了,我晚上还上班,指不定几点呢,回去补一觉,你们爷俩儿亲热,白白。”

西里呼噜,扫干净汤碗饭碗,捻起一只鸡腿,走人。

方惟再迟钝,也看出这俩孩子气场不对付,孩子是要关起门来管教的,纵然抱歉,也不好再挽留岳小贱,连忙回厨房,装好现烤的蛋糕,给岳小贱带回去。

岳小贱没方惟想得那么复杂,他没不高兴,也没觉得受侮辱受伤害,他走,是真想走,晚上真真儿的有两场演出,保不齐还得陪人激烈运动,不睡足点儿,怎么提得起精神?方惟非要往深了想,他也拦不住,伸手不打送礼人,非塞给他蛋糕他也不能不接着。

那白白的鲜奶油,搭配红艳艳的大草莓,新出炉的香味四散飘逸,实在是……哈喇子流满地。谁要想再抢回去?哼哼,没门!

送走岳小贱,方惟折返回来,审视自己儿子,白皙的脸儿那份阴沉,黑压压,快要狂风暴雨。

他不记得教过儿子说话尖酸刻薄,专戳人痛脚,才离婚半年,儿子怎么就跟他前妻一样一样的呢?

黑黢黢的脸色吓不住方正,他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倒是他老爸……奇怪得很。

慢条斯理吃完饭,喝完汤,方正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放进厨房洗碗池,端端正正坐到自己老爸面前,双手放在腿上。好整以暇,可不是预备接受批评,他要跟他老爸展开对话,正式地,开诚布公地,没有第三者妨碍地。

“上礼拜我见过那人了。”

起了话头儿,方正乌溜溜的大眼睛坦率诚恳地望着方惟,等待方惟回应。

方惟知道躲不过去,只好长长叹口气。

“什么这人那人,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么不懂礼貌,那是你亲生……”

“我就承认一个爸爸,他叫方惟。”

方惟深吸口气,说不感动是假的,儿子没白养,真心的。

“正正,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就该按照小孩子该有的步调成长,不要太着急挤进成人的世界,因为以你现在的视野和阅历,还有太多东西搞不懂,没办法理解……”

“我懂,你又要说,大人的事和我无关,我只需要过我小孩子该过的日子就行。可是,爸爸,这件事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当然,有关无关,我也没想掺和你们大人的事情,我就按照你说的,想要选择我该过的日子。所以,爸爸,我能和你一起生活吗?”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可怜兮兮的恳求,旁人看了都要心疼,何况孩儿他爹。尽管不是亲生,但这聪明漂亮的孩子确确实实是他从一降生一点一点带大,每一天,甚至每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的成长都深深烙印在他心里,忘不掉,抹不去,磨不平。

方惟的心针扎了似的疼,孩子想要和父亲一起生活不是非分要求,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请求,跟他这里实现起来委实不易。

不是他不要,是……

“其实,现在挺好,不是?平时你跟你妈住,上学补习都方便,周末过来我这里,咱爷俩儿可以疯折腾两天,还没你妈跟一旁唠叨。跟过去没多大不同,比过去更松快自由,多好。”

“跟过去没有不同吗?你真觉得这样对我比较好?其实,是对你跟我妈比较好吧?”

“我跟你妈已经没有感情,神离貌不合,再硬捆在一起对双方都是折磨,我们两个痛苦,最大的受害者是你,正是明白这一点,当初我们征询你意见时,你才支持我们分开,不是?而且,当初是你选择跟你妈妈一起生活,现在又说这些……我想你不是真的后悔当初的选择,而是一时无法接受你的亲生父亲。”

“我确实没办法接受那个人,当初是他抛下我妈跟我妈肚子里的我,现在他离了婚,没有孩子,又想把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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