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打量他:“不像。”29岁的少校,那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了。焦阳听了挺高兴,他确实显得年轻,长得白净斯文,不太像野战部队的,倒像是文工团的。警卫连帅哥不少,不过大多都比较粗犷,像他这样文雅的不多。他笑微微地说:“老茄子了,跟你们小白菜梆子不能比。”我说:“老啥啊,29就少校了,你真牛逼。”
我话一出口觉得不合适,我也是太放松了,这毕竟是个领导,可焦阳不介意,他一边催我吃菜一边跟我唠嗑,不愧是常年搞政工的,三两句话就把我的底细摸了个底掉。哪儿人,哪年兵,当兵前是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都摸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这也是他们搞政工的工作之一,就是跟战士谈心,所以他问什么答什么。
后来话题说回那天巷里的事,他举起杯子:“来,敬我救命恩人。”我说:“副教,你再这么说,我可真坐不住了。”焦阳感慨:“小高,咱俩挺有缘。”
他告诉我,那天他见我穿军装,就猜到我是警备区的兵,因为附近没有别的军事单位。本想问问我,我又转头就走了。这次来报到他留意了一下,果然在我们连里发现了我。我说他怎么那么快就叫住我了。
他夸我那手空手入白刃使得不错,有两下子,我说那是我们排长教的,我那两下子,跟我们排长比差远了。他说:“是吗,你们排长很厉害?”
我自豪地说:“那还用说!”说到排长,我的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我向这位少校讲述杨东辉出色的军事素质,这不是我吹,他的各项纪录摆在那儿,是板上钉钉的,有他在警备区一天,别说警卫连,整个警备区的兵都只能争第二。
离他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不仅是想到他,只是在嘴上提到“排长”两个字,我的心都一阵激动。
我口沫横飞地滔滔不绝,焦阳也没打断我,听我讲了半天,他一直盯着我看。等我讲完,他笑了笑:“你说的排长,就是为你打架那个吧?”
我靠,这事儿他也知道了。他这摸底工作也摸得太细了吧!我说:“副教,你刚来没几天,连里事儿知道得还挺多。”他哈哈大笑:“这事儿还用得着我打听啊?你砸了司令的车,现在谁不知道你的大名?我当了这么多年政工干部,还是头一回碰上砸将军车的士兵,还说我牛逼,我看你比我牛多了!”
我有点窘:“你又开涮我了。”
他笑笑,说:“你们排长这么护着你,一定很喜欢你这小战士吧。”
我喝了口饮料,多希望这杯里的是酒。提起排长,心里的相思就往上翻涌,压都压不住。喜欢,他喜欢我吗?作为他的兵,他是喜欢我的吧。多希望此刻坐在我对面的是排长,我向他倾诉我的思念,感受他的体温,他的身躯,而不是这样隔着遥远的公里数想他……
焦阳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嘿,发什么呆,想啥呢?”
我回过神来,焦阳呵呵一笑:“想你排长了?”
我有点警惕,在这个还不熟悉的人面前,我不能失态,我打了个哈哈:“排长不光待我好,待我们每个人都好,我们连里都喜欢他。”
焦阳听了笑笑,说:“杨东辉是吧。”
“你认识我排长?”这我真没想到。
他说:“不认识,军报上看过他的报道。原来省军区独立营的兵王嘛。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见见本人。”
“他就要回来了,你们肯定能见着。”一想到排长要回来了,我就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