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福看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正灰头土脸趴在地上,腹部被开了很大一个窟窿,鲜血正在不停地往外冒。
怎么这么眼熟!安佑福把那具尸体翻过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他正躺
在地上,身体被射穿,体温已经冷却,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那,现在站着的,是谁?
安佑福惊恐地看着那个同样慌乱的大汉,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一张可怕的脸。
脸上全是血的,不知所措的,陌生的脸。
那个人不是他!
安佑福大喊一声,手里的枪响了两声,子弹射在墙壁上闪出刺眼的火花,那大汉害怕地拉着自己:“文少!文少!不要生气!我这就去追杀文世恭!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的!”
文世恭?是那个把自己当成肉盾挡在胸前,把他推出去送死的人?对了!他在哪?!
安佑福崩溃地往外跑,右手越来越痛,受伤的地方不停地往外冒血,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最后一刻,安佑福心里想的是,我,到底是谁?
时间若是倒退,回到一天前。
那时候文世恭还在酒会上和一个美貌的千金小姐调情,忽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他看起来健康无比的父亲,因为食物中毒在医院急救无效死亡了。
几乎不敢相信,文世恭跑回家以后,看见的已经是父亲的尸体,痛哭的其他亲族,还有在一边啜泣的窝囊废弟弟。
他推开弟弟,拉着已死父亲的手大哭,那个从来不敢跟自己面对面说话的弟弟忽然让人架开了他,一脸仇恨地看着他,指着他大骂:“文世恭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已经冲进来一堆他从没见过的人,口口声声喊着要把他逮捕。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灵堂上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文谦义正言辞地说要把他送给警察局法办,周围的亲族个个脸上神情怪异,他看着窝囊废弟弟脸上夸张的表情,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居然被陷害了。
文世恭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冲上了父亲的书房,拿到了放在里面的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然后从二楼跳到花园,逃出了文家。
他没想到的是,文谦居然对他穷追不舍,派人追杀他整整一天,甚至最后亲自上阵,他无路可逃,走到了一个城中村,那块破烂的地方他很熟悉,不久前他还和一个开发商商议,要把这块地皮强行收购,用来兴建新的办公楼。
还在不久前,他还默示了几个流氓集团,在这个城中村断水断电,把住户都赶走,这块地方已经几乎没有人在。
他闯进了一间房,却在那间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子里,看到了驻守的屋主。
为了保全自己,文世恭只有牺牲这个陌生人,反正蝼蚁性命不值一提。
他做到了,那个年轻人倒在了血泊中,而他却死里逃生。
他就知道,文谦那个窝囊废,怎么可能弄死自己,不知道自己最后那几枪,有没有打死那个混蛋!
文世恭闪进一条小巷子,看着文谦从那间破房里跑出来,右手上全是血,他想上前补上一枪,却看见文谦倒在了地上,那个大汉很快跟出来,抱走了他。
可恨!文世恭把手枪收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不过不用担心,迟早有一天,自己现在受的罪,一定要让陷害他的人,双倍奉还!
2、苏醒
安佑福是在一张大床上醒来的。
床边有两个穿着医生大褂的人正在给他包扎,他刚睁开眼睛,那两个医生便抬起头来,朝房间里另一个方向喊:“陈爷,文少醒了。”
安佑福恍恍惚惚,低头看自己手上插着的输液管,一个医生把他扶起来,他这才看见这房间很大,甚至比自己整个家都大,向阳面是三面大大的落地窗,然后是两个巨大的花瓶,瓶中插着绢丝假花,自己躺着的这张大床再躺四五个人都宽敞。房间里除了那两个医生,还有一个拿着手杖的老年人,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张复古宫廷椅上,只是这个对面很远,远得中间的地毯舖出了几米远。
安佑福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身上很痛,但是奇怪的是,痛的只是右手,无论是记忆中被打中的腹部,还是原本剧痛如裂的心脏,都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拿着华丽手杖的老人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站到他面前:“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感觉很奇怪这个回答如何。
安佑福看到落地窗反射出来自己的那张脸。虽然不再是满脸血污,但是,依然不是属于自己的脸。
这张脸他记得,就是那个用枪射杀了自己的人,拜他所赐,自己的尸体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可能还在原地灰头土脸的躺着?要不就是已经被丢进了河里喂鱼?
可是这个人,现在,又是“自己”。
安佑福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记得这场突变之前所有的一切,记忆清晰,细节明确,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既没有疯,也没有傻,更不可能是人格分裂。
那场突变之前几天,还有几个流氓跑到了他家把屋里的东西都搬走砸烂,只剩一个柜子和一张床,他被几个流氓打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却无人知道,只有靠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记得突变前两个礼拜,有一个叫茂佳集团的地产集团派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