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孟沅因为听了苏于溪对他所谓独特昵称的抨击,反应过激而直接导致下巴“脱臼”之后,竟然无法自己回位,以至于不得不去医院挂急诊看骨科医生。

本来苏于溪是可以丢下他一走了之的,但是孟沅下巴脱臼说话不方便,只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冤带诉盯着他一个劲儿猛瞧,本来以孟沅这般健硕的身材搭配如此小白犬的表情是相当违和到难以想象的,但偏偏就是这屡试不爽的卖萌招数,迫使苏于溪同情心起,不得不败下阵来。

“还很疼么?”

苏于溪问孟沅,不由自主放软了音调。

——嗯,疼死了,我要去医院!(大哭)

不能说话,那就用手机敲短信。

苏于溪目前只认识c城的一家医院,仔细对照地铁图看过,恰好就有一站叫做“西康医院”,是他唯一知道的那家。

“去这儿行么?”苏于溪伸手指着地铁图上的站名问。

——好,听苏苏的!(可爱)

其实去哪个医院都没差别,孟沅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仍旧装得天可怜见,一副对苏于溪感恩戴德的老实模样。

因为灵海东站是始发站,两人上地铁还有座位,孟沅抢先一步坐下来,苏于溪也跟着坐在旁边,不过隔开了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忍着点儿,应该很快就到了。”

苏于溪看孟沅拿衣领挡住微微发肿的下巴,眉头皱得像两条毛毛虫一样,委实很可怜,便开口安慰了他一句,熟料话音还没落呢,孟沅突然往右一个平移,朝苏于溪挪过来,半个身子倚上他。

——我难受,这样舒服。

这是什么语气,简直跟耍赖的小孩儿似的,苏于溪摇了摇头,到底顾念病人最大,就忍了。

可是他没想到,麻烦的问题还在后面。

医院大厅里,孟沅把证件钱包丢给苏于溪之后,就以病患的身份坐在等候区,完全理所当然的态度。

苏于溪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被家属”了,眼下他只在纠结一件事——虽然他是住过医院没错,但他完全不了解这个社会看病的基本流程。

问孟沅?肯定不行,因为苏于溪无法向一个不熟悉的人解释,明明身为成年人却不知道如何上医院看病是怎么回事。

问苏乐?这个时间她肯定还在上晚自习。

问母亲?她知道他失忆,应该还是说得过去吧……

就在犹豫的时候,手机铃响,正是苏母打来的,“小溪,你在哪儿?不是说早就下班了,怎么还没到家呢?”

“……妈,我这儿遇到点麻烦。”

挂下电话,苏母就匆匆赶往医院,帮孟沅挂号、领着他看医生、让咔嚓掉的下巴各就各位,好在收拾及时,没有留下后遗症,孟沅满状态复活,立刻又是生龙猛虎一尾活鱼。

而有了这一番因由,孟沅对苏母的感激之情自是溢于言表,然后,苏母也认识了孟沅,知道他就是苏于溪在协会交的第一个朋友;再然后,出于帮儿子经营交际圈的考虑,苏母当然客气地邀请孟沅蹭饭;再再然后——

孟沅自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使出浑身解数,把苏母讨好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居然差一点就要认他当干儿子了。

“哈哈!好丰盛啊,那我就不客气开动啦!”

餐桌上,一道红烧肉,一道砂锅白菜丸子汤,一道地三鲜,荤素搭配很是合理,可是就三个人来讲,似乎分量稍微嫌少了点,不过当苏母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可就相当圆满了。

一指来长的小河鱼,外面裹着一层不厚不薄的面糊,滚油下锅,炸得金黄焦香,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小溪,快尝尝,这鱼可新鲜了。”

“嗯,妈,您也吃。”

苏于溪试着夹了一块,刚要送进嘴里,突然感觉奇怪,对面孟沅一手拿着筷子,却不动作,只托腮瞅着他直笑。

苏于溪低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孟沅那笑里隐约藏了几分狡黠加……垂涎?

这厢苏母不忘招呼孟沅,夹起一只小鱼放到他碗里。

“小沅你也吃,这可是阿姨的拿手好菜,‘香酥鱼’,有段时间没做了,也不知道火候掌握得怎么样。”

“谢谢阿姨!”

孟沅高高兴兴答应,夹起那只小鱼一口咬下,故作卖力地嚼啊嚼,吃相天然毫不做作,完全看不出之前下巴咔嚓的惨状,简直堪称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吃完还不忘夸张地赞叹。

“哎呀呀,这小鱼炸的真是——啧啧……简直就是外酥里嫩,香透入骨,堪称一绝啊阿姨!”

“是嘛?真有那么好吃?”

苏母乐得合不拢嘴。

这下就连苏于溪也不由有点儿馋了,夹起先前因某人视线干扰而被冷落在碗里的小酥鱼,试着咬了一口,嗯,是还不错吃。

对面孟沅犹自大快朵颐,吃小酥鱼吃得那叫一个飞快,苏母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好笑地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孟沅塞了满嘴的小酥鱼,鼓着腮帮子嘟囔,“您家的小酥鱼真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够……”

苏于溪正要张嘴吃掉饭碗里剩下的半只小鱼,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孟沅大声说出这句话,再配合那跟说书先生一样俏皮的神态动作,他心里竟感觉毛毛躁躁的,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饭毕,苏于溪照例收拾洗碗,孟沅也跟前跟后挤在一块儿,不大的厨房里同时塞了两个男人,有点嫌窄。

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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