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摩睁大眼睛看他二叔体内渐渐浮起的剑,初时只觉光华烨烨,不容逼视。待剑身完全逸出,光华稍敛,他再定睛看时,却见那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端地是把好剑!此剑一出,浩然正气扑面相迎,融融暖息散逸四方,见者无不血脉沸腾,心生滂湃之意。
敖摩和悟空不识这剑的来历,只是交头接耳称赞他的威仪之甚。太子却早已看呆,待敖润将那剑完全唤出,托在手里,这才恍然,失声叫道:“轩辕剑!二叔!这……难道就是轩辕剑?他怎会在你手中?”
敖摩傻乎乎地问:“吼吼?小三柄剑叫轩辕剑吼?它有什么不对么?”
太子飞快的瞪它一眼,此时懒得谴责它的无知,只简短道:“众神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之古字题名,后赐轩辕!你不识得他,他却是无物不可斩之的天下第一剑!”他又看向敖润手中剑,喃喃道:“传说这轩辕剑是王道之剑,只有上古帝王曾经过手,而近两千年来都不曾有人见过踪迹,却想不到……这鼎鼎大名的轩辕剑是在二叔龙宫之中。”
敖润平静道:“小三你看得不错,这就是轩辕剑。至于他为何在我手中,还得从子契身上说起。”
太子,悟空与敖摩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又是他!”
“怎么了?”敖润问。太子知道他一向与子契交好,想起前阵子私下去向子契叫阵一事,不敢在他二叔面前老打老实地说明,于是赶紧摇头分辨:“没什么!”一边狠狠掐了正要应答的敖摩一把,成功的阻止了这个家伙竹筒倒豆子泄他地底。
敖摩吃痛嗷嗷叫,太子不理他,只朝敖润陪笑道:“二叔不必在意,我只是想到先前小胖的盘古斧与子契有关,悟空的金箍棒也可说与他有关,如今这轩辕剑又和他有干系,故此惊奇。那轩辕剑是人间帝王圣道之剑,莫非就是子契将他交到你手里的?”
敖润见他们不说,便也不再追问。他微微一颔首:“确是他所赠。陆海向来泾渭分明,陆不入海,海不登陆。只有两千多年前禺疆打破这个规律,以海水灌陆,夏禹为与他相战带大军入海。若没有我龙宫至宝避水宝珠,他那千万大军如何可来往海中如履平地?于是那时节子契便手托轩辕剑而来,声明愿以这陆上第一宝剑轩辕剑为定。向我借龙宫宝物避水宝珠与之。待到退军之时再以避水丹交还。”
敖润以手指摩挲剑身上古朴的花纹:“禺疆失道,人人皆知。而夏禹为人坦荡,就算没有轩辕剑为定,我也会毫不犹豫相助。故此我不但借他避水丹,还亲率海中军队帮他将禺疆及其部众逼入北海。最后由夏禹在北海将他予以封印。战后子契遣人来送还避水丹,却不肯收回轩辕剑。只道夏禹已逝,人间再无仁道之君。愿以此剑相赠为致谢。便匆匆走了,自此轩辕剑便留在我南海宫中。”
他将那神剑交到太子手上,轻声道:“这些年海中一直平安无战祸。此剑既然是他点名赠与我,我也不好转交他人。又顾忌他王者之气过于强盛,故此将他置于体内,以龙息覆之。因而世间亦不得而见。现下交与你,你可带去人间,有他护你,我方能安心。”
太子接过那剑,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仔细观看。敖摩与悟空也忍不住凑上前来看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三人围着剑把玩了好一会儿,太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开放灵台,学他二叔一般将轩辕剑藏于体内。轩辕剑自有灵性,灵台一开,他便自动潜入皮肤血脉之下,太子只觉一股似乎还带着敖润温暖地龙息的暖意贯彻他周身。再抬眼看时,果然已经不留痕迹的收入自身体内。
太子得了这神剑护身,自然信心百倍,神采飞扬的向敖润再次道谢。敖润却叮嘱他道:“我与你轩辕剑,只是为你护住心脉,使自身不为怨气所冲。小三你须得记住,虽然轩辕剑有无坚不摧之力,除非万一,不要以他斩杀地龙。地龙虽是妖物,却是与一方地脉相连,若斩杀了地龙,连带那方土地也会相应大伤元气。故千万慎用!”
太子点头应许,于是敖润安心。四人一同出宫,敖润朝南,敖摩三兄弟向北,就此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