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自动掉落在了地上,白景宸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才稍稍醒过神来。

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令牌,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寒意,让他在大热天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如金纸一般,嘴唇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将令牌交给了那个凡人管事,那管事的拿着令牌,说道:“客官,一共是一千块中品灵石。”

白景宸生硬的应了一声,将腰间的储物袋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些都给你,”便转身背影萧瑟的离开了。

白景宸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即便是烈日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他现在的思绪乱糟糟的一片,与苏温良相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这人的一切,都记得这么清楚。

但是,这些画面,在他会想到梁闻肃做下的伤天害理的无数事件之后,全部都黯淡了下来。

不同的画面交错着,血腥的,残酷的,杀戮的……

白景宸神经都有些错乱了,嘴里里喃喃自语开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高傲冷酷的苏温良,还是残忍杀戮的梁闻肃。

他已经分不清了,他现在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

白景宸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洞府之中,从储物袋之中取出来了灵酒喝了起来。

他以前喝酒是为了品味,但是现在喝酒,却是为了模糊自己的神智,他完全不想清醒,他只想暂时的安静下来。

他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心中百转纠结。

一方面,他厌恶梁闻肃做下的那些事情,他的行为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但是另外一方面,他想起了苏温良在火堆旁,淡淡笑着,说道:“那不如这样,你的修为每提升一个等级,我就送你十瓶上品灵酒如何?”那时他的表情柔和,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冷酷严肃,在暖融融的火焰照耀下,他甚至是温柔和无害的,但是眼神却依旧睥睨和高傲,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在他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

让他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当时的苏温良,不予理会。

苏温良……梁闻肃……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白景宸苦笑着,将酒壶扔了出去,酒壶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白景宸的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想到:或许这就是人性也不一定,而苏温良所做的一切,便是因为他无聊的时候,想要找个消遣罢了。

因为他天生的弱人一等,就从小到大都要看人的脸色,小时候看仆人的脸色,长大些看嫡母的脸色,到了宗门后看同门的脸色,成为内门弟子后,看苏温良的脸色……

一切都是因为他太过弱小,苏!温!良!你怎么敢!

白景宸深深的闭上了双眼,心道:从此刻起,他再也不会心软,再也不会盲目信从,再也不会软弱,他会变强!变得更强!

下次见面,他一定会和苏温良恩怨两消!一刀两断!

在白马山的苏温良,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已经暴露,他现在只觉得眼晕耳鸣。

天知道这个几乎只有拳头大小的龙蛋,居然这么精力旺盛,几乎是在他开口说话之后,就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语调还抑扬顿挫的,感情格外的丰富,时而严肃,时而惊叹,如果不是苏温良对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是从他小的时候就看着他长大的话,一定会以为这家伙在说什么高深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小家伙是个不甘寂寞的,一旦他说了什么,而苏温良很长时间不回应的话,他就会委屈的哼哼唧唧,亦或是尖锐的大吼大叫,完全不知道安静这两个词怎么写。

苏温良要被他闹疯了,自己说的话小家伙也听不懂,只顾着自己咿呀咿呀的,声音倒是软软萌萌的,但是也架不住被强制听上几个时辰啊!

苏温良现在只觉得后悔,早知道小家伙是这样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期待和他对话的,简直闹心极了。

到了后来,苏温良没了耐心,但是小家伙又一直精力满格的,苏温良没办法,就开始无聊的教他说话。

小家伙的记性很好,人也特别的聪明,简直超乎了苏温良的想象。

只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已经学会了部分的生活用语,且在苏温良的威逼利诱下,他也学乖了,再也没叫过苏温良“姆妈”,而是唤的“爸爸”。

苏温良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才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不禁回忆到了自己在现代的同学和朋友,他自己上辈子到了二十七岁还没谈过对象,也没结婚相亲,在同辈人之中就属于剩下来的那群人了。

而他的那些同学朋友们,早就结婚生了孩子,有时候偶尔遇见的时候,也会听到朋友抱怨自家的孩子就是来讨债的,简直神烦,但是他虽然这么抱怨着,眼底的爱意却完全遮挡不住。

苏温良当时还觉得不明白,在看过那些小孩儿的破坏力之后,更是觉得熊孩子这种生物,简直是宇宙第一大杀器,而他的朋友和同学对孩子的态度,也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会为了孩子戒烟戒酒,会为了孩子彻夜不眠,也会为了孩子的一个叫唤声,而兴高采烈。

苏温良不懂,但是此刻却有些明白了。

小家伙与自己血脉相连,那一声声软软的叫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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