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欠下的人情债简直就是雪团滚雪,越滚越大了,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还得起,季镰暗暗思量。
但是他拒绝的态度只让余礼白觉得他还在为花朝节的事情生气。
转眼都过来大半个月了,怎么死小孩如此记仇,简直不能好,男子汉要大人有大量,不要如此小心眼啊。
于是季镰见到余礼白泪眼汪汪看着他,还非常形象地吸吸鼻子。
季镰:……?
余礼白:“愚兄知道,花朝节的那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季镰看不到的地方,一群小妖灵们给某水神帮腔,“是啊是啊,是水君做错了。”
余礼白又说:“我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就想给你做媒,这的确是我不对。”
众妖灵的声音仿佛紧接在其后的第二重合唱:“是啊是啊,水君大人不应该……”
“等等?”一个小妖灵反应过来。
“我们听错了吗?”他们相互张望。
“做媒?”这一句是齐声大喊出来的。
余礼白按捺下想要抽搐的嘴角以防正经的表情龟裂,缩在袖筒中的手指变幻指法,一个法决终于将这些没眼力见□□他和季镰之间的小家伙全部赶出去。
然后他才站起后退,给季镰鞠躬,“我给你道歉。”
季镰:“……等等。”
余礼白抬起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珠水光涟涟,让季镰后面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窗外正对后院,晚春的桃花枝,朵朵桃花凋零,洒落满地。
这一幕要是让哪个姑娘家看去,一定会让那小姑娘羞涩掩面,不敢直视,这个男人,天生长了一副让人留情的眼睛。
都说貌由心生,但是季镰觉得,余礼白的相貌,长得和他的心真是不匹配。
他望着余礼白的眼眸,撇开纷飞的桃花,琥珀般透明色泽,他能直接看到余礼白的内在。
真是奇怪,这个人行为总有说不出的鬼祟痕迹,但是一眼看过去,内在,不,是心,心对他是完全打开的。
没有隐瞒,毫无遮掩,□□裸坦白在眼前。
柔软,如水。
这个人不应该长成fēng_liú公子的模样,说是深山里没有接触过人的白兔精才对吧,季镰也走神了。
窗外桃花纷纷扬扬,屋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谁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