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不是法国人,而之前与我们打过招呼的外国人只有那个叫迈克尔沃尔夫的美国人了。可这个男人明显不是那个男孩。不过既然是组织的话,也许那个美国人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也说不准。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比如偶然在广场上走过并看到我们的人之类的。但是能够这么快就查清娜迪亚小姐的居住地点和生活轨迹从而成功实施绑架,果然还是应当至少是她的熟人吧。当时矢吹君突然离开,也许就是因为看见那人背后的死神了吧。但是这样一来,他又为什么没有告诉娜迪亚小姐或者我他看出来那个青年学生是个危险人物的事呢。
另外,我的推论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要是果真是某个拥有死神之眼的人看见了矢吹君跟在我们后面的情景,那他就必然会同时知道娜迪亚小姐和我都不是笔记持有者,因为他可以看到我们的寿命。也许矢吹君只是路过而已。那么绑架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又为何非要我们交出笔记或者假如他们制裁恶人的行列呢。
我拼命在脑子里搜刮关于笔记的知识,却仍旧一头雾水,糟糕了,推理彻底陷入了泥沼。不过我转念一想,就算现在推理出真相,恐怕也无补于面前的状况吧。所以,还是启动第二方案吧。
在娜迪亚小姐拼命拖延时间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转了转手腕。
还好,没有聪明到把我手腕上的机械表也摘掉啊。机械表的表针,可是能够做不少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逻辑请不要深究,我脑子已坏
☆、布洛涅森林的星辰
“这是一个缺乏实质上的正义的世界,莫格尔小姐,我们可以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警察机构也许确实在努力查清案件,司法机构中也可能有真的存在不少试图还无辜者清白的人。但是仍有大量的事件永远得不到确定的结果,仍有数以千计的人逃脱法网,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前的制度是腐朽的,而基拉就是要以一种全新的制度代替这种不能真正保护弱者的过时的东西。所以我不明白令你产生疑问的是什么。”
这个人…难道没有发现这是彻底的极权主义吗?
我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对他大吼大叫的冲动,可惜现在不行。我不能这么快就结束这场对话,我必须要尽量在这个话题上拖延时间,否则谁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令人无法容忍之事。
不论是爸爸还是驱,随便什么人,赶快发现状况不对吧,这样下去真的坚持不了多久。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可是,你们又用什么样的手段确保自己的做法必然是正义的呢?这样无人能够监督的‘正义’真是正义的吗?或者说,你们怎么能够确定自己所履行的价值标准就是所谓的‘正义’呢?”
我以沙哑的声音提问。被丝巾狠狠勒过的脖颈处依然火辣辣的疼痛着,估计留下了很难看的勒痕吧,想到这点真让人恨不得有能力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以现象学为研究方向的我,却为了拖延时间彻底抛弃了大陆哲学的传统,跟对方讨论起了经验论笼罩之下的政治哲学话题,真是略显讽刺呢。
对方似乎被绕晕了,他用略显粗暴的口气说:“看看这个世界,你会发现一切形而上的探讨都是废话。”
这样的法语口音,着实有点像美国人的美式发音。难道…
我想起了近来到巴黎大学访学的斯坦福大学物理系的学生团体。我记得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新闻,现在那位在世界范围内对犯人进行处刑的基拉应该正是一个美国人。
如果真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和有栖呢?
虽然最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些美国学生,但是他们不可能从有栖的外表上看出他与□□之间的联系的。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呢?
“但是,基拉不正是靠着某种对于正义的信念来进行处决罪人的工作吗?如果无法将这种信念传递给他人,又怎么谈得上改变世界呢?另外,如果你自己都无法证明你所从事的事情所依据的信念的正当性,那么你将以什么样的东西支持自己一直这样走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