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紧解决掉才行。

杀掉这个女人,将尸体切碎丢掉!这样,自己就可以回归幸福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将力气聚集起来,之后孤注一掷地,将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钝器向女人的头顶砸去——

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头骨干瘪下去、脑浆混杂血液一同涌出的恶心景象,少女在将将击中的前一秒闭上了眼——

下一秒,礼奈所处的世界颠倒混乱起来。

有谁向她扑过来,令她高高举起的武器也掉落下去。对方用力过大,她们一同沿着破铜烂铁搭起来的山坡跌了下去。不过,对方似乎有意护着她,令她并未被坚硬锐利的金属划伤。

好像不太对啊。礼奈睁开眼,安静地思考。

那个女人只是被刺穿了手、砸碎肩膀而已,不会就这样失去神志,然而,对方却安静地趴伏在垃圾山最顶端,似乎因为什么不知名的魔法昏死过去了;

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杀伤那个女人的“元凶”吧,至少他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此外,这个人刚刚应该被铅管砸到了,但被重物砸伤又保护自己的对方,为什么还好整以暇般地大睁着眼,发出平稳的呼吸呢。

少女那超乎常人的头脑令她迅速理清了所有的违和之处,但敏锐警惕如她,却不打算追究了。

被看到了呢,自己试图杀人的事。

明明就只差一步了,杀掉试图侵害自己家庭的罪人,自己与父亲就能像从前那样快乐地生活下去。

明明……自己只是想守卫幸福而已,为什么会变成杀人犯这样的存在呢?

蝉鸣不断,礼奈却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愈发安静和寂寞了。她仍旧仰躺着,感到身边的人翻身坐起。

“礼……奈?”对方听起来似乎没有受伤,只是迟疑不决而已,“你没受伤吧?”

哎呀,真是好温柔的声音。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一如从前地对待我吗?

这可难办了。本来,将那女人和这家伙一并杀死是最干脆的解决办法。只是,暂且不说自己能否胜过在一瞬间完成许多不合常理事情的对方,杀掉如此温柔的大哥哥,自己怎么可能做到呢?

对方纠结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总之,这个程度还不算难以挽回。所以,别再哭了。”

“没有哭噢。”礼奈回答完毕,还笑了两声,像是佐证。只是,这笑声传入士郎耳中,便成了几近崩溃的悲恸嘶吼。

事实上,努力赶到这里的士郎心情也复杂得很。

分明是最理智最温柔的存在,却做出这种事。这几乎是为了寻求幸福而自我毁灭,逻辑上荒诞不经,但这个无论何时都能进行缜密思考的少女……

士郎觉得脑海中一片茫然,而种种设想又混乱不堪地纠结在一起。

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明明就在哭啊,你不是也认为这选择很悲哀吗?”士郎垂眼看了下少女,恰好捕捉到对方蔚蓝色眼瞳中闪过的幽幽水光。

少女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之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有什么闪耀着寒光的利器劈了过来。

身体疲惫但应对战斗的本能还在,士郎躲过了向头部砍过来的利刃。但那锋利的尖端,还是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添了一道纤细的血痕。

礼奈手执随手摸来的武器——是一柄柴刀,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她似乎没想到自己顺手拿起的是如此危险的东西,也没想到自己在歇斯底里中竟然会伤到本不想杀伤的人。然而,她没有就此慌乱,而是冷静地注视也跃起身来的少年,将手中的柴刀握得更紧了些。

并未感受到任何来自对方的杀气,士郎试探地唤了一声:“礼奈。”

“大哥哥,你知道不幸的人,即便努力,幸福也总是遥不可及吗?”

“欸?”士郎一愣。

少女温婉地笑着,眼中却是渗人的幽寒:“你知道,为了‘幸福’,有人可以不择手段吗?”

“我……”

“你知道,‘幸福’和‘希望’一样,都是非常短暂的,注定会在未来某个时刻终结的存在吗?”

“我知道啊。”

礼奈脚下一个趔趄,柴刀险些从她手中滑落:“你胡说!”她尖叫道,“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你怎么可能明白!”

“我明白的。幸福在亲人逝去的一刻终结,这种感受,我体会过两次。至于‘希望’这样东西……”士郎住了口,心中升起因archer而生的悲伤。

对曾是“卫宫士郎”却不是自己的archer来说,希望早已终结。

将彼此坚守的那一份希望尽可能延续下去,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是吗?”礼奈眨了眨眼,“我很想知道与我同病相怜的你的经历。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那个女骗子,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吧?”

“她暂时醒不过来……”士郎在礼奈炯炯的目光中消声。虽然知道少女完全不懂魔术,可那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神还是令他心中一凛:“我去把她绑起来好了。”

士郎转身向垃圾山的顶端爬去,礼奈跟在他身后。少女仍旧拖着柴刀,长长的刀刃在废弃的金属上滑动,发出的让人牙酸的刺耳声音。

“大哥哥为什么会来呢?”

“因为……圭一君觉得有哪里不对,所以让我来看看。”

“骗人。”少女语气带点狡黠,“礼奈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就瞒过了所有人。在我面前说谎,这可行不通。”

“抱歉。”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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