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又是一阵:“哈哈哈哈。”边笑边往陆卓扬的海碗里头多加了几只薄皮馄饨。
方天月:“……”
老板笑得爽朗,动作也很快,当当当就是三碗馄饨水饺面,挨个滑到三人面前:“三位仙官,慢慢吃啊!”
陆卓扬手里大饼油条还没吃完,对着馄饨就下了筷子,嘴上还不忘夸赞道:“老板好身手!”
老板:“哈哈哈哈。”
……
老板的笑肌大概是坏掉了。
一顿早餐吃得陆卓扬是神清气爽,他把肉包子啃了,还意犹未尽把馄饨汤喝个精光,最后心满意足哈了一声,把空碗搁在桌面上。
反观另外二人,方天月吃得慢条斯理,碗里面条才动了一半;而姜陵筷中夹着一只水饺,察觉到陆卓扬视线,淡淡睨了他一眼,慢慢送入嘴中。
陆卓扬:“……”好像吃得太快了一点。
他摸摸滚圆的肚子,只好干巴巴地等着。
路上行人渐多,早点摊子也陆续坐满了人。陆卓扬百无聊赖地数着过往人头,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略感熟悉的人影。
不是非常确定,定睛再看,那人又消失了。
罗秀?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姜陵就在一旁,若是感知到罗秀那人,怕不会如此平静吃他的水饺。
于是放宽心来,见二人吃得差不多了,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道:“共四文钱。”
陆卓扬道:“师兄,付钱!”
方天月兜里最小的货币是论两算的银子,他取了一个,摆在老板面前:“只有这个了。”
老板:“……呵呵。”逗我老实人咯?这玩意想找开,大概只能靠牙咬吧。
姜陵看不下去,取了四枚铜钱整齐码在桌角,道:“老板,钱放这儿了。”
为了不继续丢人,也不想别人以为他们是想砸场子闹事,吃完早点,三人便先进了一趟银庄。
银庄门口挂着一道厚重的隔帘,上头大书一个繁体的钱字。推开隔帘进去,正对门就是柜台,用木栏杆围着,挂一块黑帘子,看不清里面情形。
陆卓扬头一回进这种地方,颇有些好奇,歪着脑袋贴在黑帘子底部,冲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
黑帘子刷地掀开,露出一张僵硬板正、布满老人斑的人脸,一双浊眼直勾勾盯着陆卓扬,声音嘶哑道:“什么事?”
陆卓扬被豁了一跳,往后退开两步,撞在姜陵背上,后者反身稳了他一把,不耐道:“你能不能小心点。”说罢往方天月一指,对老头道,“他换碎钱。”
方天月谦和一笑,道:“老人家,有劳了。”
老头又将目光转向方天月,道:“换多少?银庄规矩,少于半两可是不换的。”
方天月道:“甚好。”
说罢,十锭足两白银搁到了柜台上。
方天月道:“都换了。”
老头见着银子,脸色稍稍好了些,他拿起一锭银两仔细查看成色和刻印,半晌道:“在这儿等着。”说罢将十锭银子全都扫进衣袖里,放下黑帘子进了里间。
陆卓扬不放心道:“该不会拿了钱就跑吧?”
他探头探脑往里张望,没一会儿,那老头又掀开黑帘子,恶狠狠瞪了陆卓扬一眼,怕是方才的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他将一只粗布袋子扔到柜台上,砸出哐当一声巨响:“十两碎银,客官数数。”
方天月拎起粗布袋子掂了掂,重量基本不差,于是道:“多谢老人家。”说罢打开袋口,抓了一把,塞进陆卓扬手里,道,“留些碎银傍身。”
这感觉,就跟小时候过年家里老人发压岁钱一般。陆卓扬道一声:“谢谢师兄。”欣然接了。
方天月又抓了一把,看向姜陵,却觉得不是很合适,于是又塞进陆卓扬手中,道:“多备着些。”
从银庄出来,三人站在十字街道旁,入目是一派车水马龙。
既然姜陵在旁,自然该按李莫名的安排,到处游玩一番。于是陆卓扬问姜陵道:“李掌门说你对周边小镇都挺熟悉,有什么好玩的,介绍介绍?”
姜陵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这些年变化甚大,记得也没甚用处。”
敢情李莫名推荐的还是一个黑导游。
陆卓扬道:“既然都不熟悉,为什么还跟着我们过来?”
姜陵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谨遵师命。难道还是专程跟着你不成?”
陆卓扬气急,道:“你!”
方天月忙安抚道:“无妨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公子也莫要与我师弟一般见识,就当故地重游一番,如何?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问问小二便知。”
也是赶巧,街道正对面就有一家规模挺大的客栈,上下共三层,门前高高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正中一面鎏金牌匾栈四个大字。
☆、集市
客栈一层摆着十数张八仙桌,时间尚早,还没有到店吃饭的客人,只一个小毛丫头拎着一大桶水来回走动,擦洗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