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陌生人闯入的话,大家不是应该会严阵以待地在御敌吗?为什么看上去却像是在玩乐的样子?难道说那个闯入者往别的方向去了?这也不可能啊,当时小道那里的声音那么大,结界内的鬼怪也被吃掉了,这里的人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而且大半夜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是奔着母亲去的,所以它一定在主屋里面,只不过可能掩饰地太好了没有人察觉到而已。接下来我们也要进去,同样不能让里面的人发现。”

“等等等等!”我有些被他的话绕晕了,忙抬手示意他停一下,“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来者是奔着你母亲去的?还有屋子里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进去,然后告诉他们有危险?”

神护没有立刻回答,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尽是凉意,我被他的眼神弄得倏忽一惊:“屋子里面的东西,你真的觉得会是‘人’吗?”

“可是……”

“神护家族的女性,死后是不会被埋葬或是火化的。”

“……什么……意思?”

“在实力最弱的时期,为了减少力量的损耗,所有的女性术士死后都必须将灵魂封印在*中,然后再放置到守护家族的结界里面,以此来供给结界的运行。”

“这个传统至今没有废除。”

“你所听到的声音,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一群无法解脱的灵魂在作怪,她们生生世世被困之于*,为了排解寂寞,就制作了如此一个幻境。如果你身处幻境时,拿了她们的东西或是应了她们的话,就会被直接拖入阵眼,变成与她们无异的东西。”

——

推开房门,热闹的音乐声顷刻之间泄了出来。

房间内似是有无限大,一眼望去,竟有成百上千的人聚在其中。他们像是被划分为了许多区域一样,各自围坐成一堆,或嬉闹或舞蹈。但不知为何,我的注意力全都顺着音乐声落到了人群最里面:一群穿着样式古老的女人们跪坐在里间,她们面容冷淡,与此间喧闹的格局全然不和,只是各自弹奏着乐器。指尖翻飞,动人的乐声也随之流出,时有白面粉唇的女子低眉歌唱,词意却是无限悲凉:春日高楼明月夜,盛宴在华堂。杯觥人影相交错,美酒泛流光。千年苍松叶繁茂,弦歌声悠扬。昔日繁华今何在,故人知何方?秋日战场布寒霜,衰草映斜阳。雁叫声声长空过,暮云正苍黄。雁影剑光相交映,抚剑思茫茫。良辰美景今何在,回首心悲怆!1

音乐也在此时低缓哀愁了起来,一点没有之前轻松高昂的样子。

但是席间的人们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几个做武士打扮的男人们还时不时将脸挤入身旁女子的脖颈间,然后放肆大笑,也有几个性急的,早就抱着身下的女子入了后堂,不一会就是一翻颠鸾倒凤。

时有些衣着破旧的男人们,埋头食于佳肴,刚刚吃干净一盘,碗碟不过瞬息之间又满了起来,于是他们转战完这边又转战那边,连着肚子也在平瘪和浑圆之间变化着。

我被神护紧紧地拉着手,跟在了阿鬼后面。随着步伐的加快,不时有面容或娇艳明丽或清雅如兰的女人们捧着各式东西聚过来,她们不会伸手阻挡我们前进,却会用娇羞的声音唤着你的名字。若你回眸看上她一眼,她必会喜不自胜地向你捧起手中的东西,怯生生地,尽是一副渴求恩宠的模样。

而东西早就由山珍海味,琳琅珠宝换做了各式珍奇。她们捧着这些东西,跪坐甚至匍匐在你的身旁,只求得你收下。

我有些好奇地顺着这些女人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却看见了一座堆满了珍奇的小山,里面零零碎碎地放置了各种宝物,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等等……!那个是!

我睁大了眼睛,心里是极度的发寒。只见那座宝山之下埋着不尽的尸体,而那些尸体的边缘皆化成了闪闪发亮的宝石。一个穿着云鹤立松图案的女子此时正站在宝山的边缘,她似是嫌高处到珠宝取下太过麻烦,就直接从底部的一具尸体上拧下了一截胳膊,不消一会儿,那只腐烂发臭的胳膊就变成一捧细碎的钻石,被那女子笑靥如花地捧了过来。

“别看。”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我的头压下,然后拢进了怀里,我还未回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了起来,“那些尸体就是这些席间男子们的*,这些*被堆砌在房间的各个地方,作为整个结界的一部分。”

“灵魂被困在这边供给结界,*被困在那边变成迷惑后来者的道具。这间屋子里,除了正在活动的‘人’,其它全部都是*堆砌后的产物。”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语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如果一切都是*堆砌出来的,那那些宴席上的人吃的食物是……”

神护没有回答。

我一时间觉得咀嚼声盖过了音乐和喧闹的人语,在我耳边清晰可闻。

——

出口的位置就在那些艺妓的后面,然而正当大家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我,却被一只冰冷的胳膊拉住了。

“……”

什、什么?

“……”

身后那人的声音太小了,而且语速非常快,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之前一直唱着和歌的女人正跪坐在我的身后。见我回头,她冲我露出一抹笑意。

“你是言叶家的孩子吧……”

“真好……”

——

待我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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