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作为一个可以压制八尺的妖怪,如果它想要吃掉我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感受到它的恶意。
唔……也许是我看上去还没有饭团美味吧……
我默默地移开了落在饭团上的视线。
不过看上去即使山下君现在没有安全问题,但是短时间内估计也是回不来了。
但是我猜测,如果过了很久山下君的家人都没有找到他的话,应该就会有厉害的家伙猜测到是八尺大人作怪,然后想办法了吧。
只是到那个时候,八尺……
算了,那种危险的妖怪还是不要再过分关心了。
镜子里的妖怪舔了舔软呼呼的肉垫,然后舒服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觉得它现在心情应该还不错,于是跟它讲了一下泽田君的事。
事实上,哪怕是复述整件事的经过都让我有些发寒。毕竟作为一个前世只在新闻和电影里,才听说这种“熊孩子毁一生”的普通人,突然发现这种孩子就生活在自己周围,并且已经成功作死过,都会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一时无意的伤害,或许多年后还能一笑而过。但是他那时对于朋友神隐之后的安危却无动于衷的反应,才是让我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小孩子的“恶”,往往是最容易被宽容的,也往往是最难被宽容的。
不过我清楚地知道,即使我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大人们,也只会被早已抱成一团的泽田君他们说是骗人罢了。
毕竟自己当时又不在场,如果说知道事情经过的话,大概会被普通人认为是有病吧。
现在我也只能将整件事告诉不普通的镜子妖怪了。
“唔……你们人类真是会玩啊……他骗他,他帮他,他骗你……”镜子里的妖怪听完我的讲述后,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我费解的话,然后冲我露出一个非常带有嘲弄意味的表情,“那现在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整件事却刚好知情的你,可要小心了哦……”
“小心什……”我在它那种“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的目光中,慢慢止住了嘴里的疑问。
半晌,一阵凉风透过门口的缝隙吹拂了进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早春的风果然还是略带寒意啊……
我紧了紧衣服,对它点了点头,打算离开了。
“你觉得人类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地和妖怪生活在一起吗?”
“还是在有办法逃离的时候,会选择死死抓住机会呢?”
我闻言停下了脚步,惊讶地转过了头。
昏黄的屋子里,远处墙壁上挂着的镜子依然光滑如新,只是里面早已没有了某个妖怪的身影。
在我回家的路中,我又见到了泽田君。
他似乎是想要和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对方推了一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乡间的小路并不平坦,偶有石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泽田君摔倒的时候,胳膊在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子是划了一道,流了很多血,推他的人看到这情景显得非常害怕,赶紧跑掉了。
而留在原地的泽田君一直低着头捂着伤口,没有什么反应。
过了很久,等到那个人几乎就要消失在小路尽头的时候,我看见泽田君突然抬起了头,对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笑了。
然后在低下头的瞬间就将指甲狠狠地撕扯进了伤口,直到它看上去非常严重才停了下来。
我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离开了。
晚上我准备要洗澡的时候,惠子小姐走了进来,我有些羞涩地用浴巾围住了自己,小声请求她离开。
她脸色不知何故显得有些难看,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只好同意让她帮我洗一次澡。
在脱下我浴巾后,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直到我的脸快要烧红了,她的脸色才明显变好了很多,开始示意我坐进浴桶里。
我觉得有些奇怪,平常洗澡都是我自己来的,惠子小姐虽然担心我,也是会尊重我的意见,每次都会认真地对我说一句“要小心哦”,就乖乖端着板凳坐到门口去等我洗完澡了,怎么今天一定坚持要亲自帮我洗澡。
我坐在浴桶里,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小声地询问了正在帮我搓澡的惠子小姐。
“我刚刚去扔垃圾的时候,听见隔壁的安井太太说,你们班的那个泽田啊,好像是被中村家的孩子欺负了,手臂上划了很深的一个口子。但是他回家之后什么也没有跟家人说,结果晚上快要吃饭的时候,他的家里人就发现他晕倒在地上,袖子里都是血。不过幸好送医及时,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小鸭子,迟疑了一会,还是轻声询问了接下来的情况。
“等泽田在医院里醒过来了之后,他的家人都拼命问他是怎么回事。起初泽田什么都不肯说,只道自己是不小心摔倒弄伤的,后来他妈妈哭了很久,他才说漏嘴,说是中村干的,理由大概是嫌泽田老是来烦他,一时冲动了云云。”
“现在中村的家人已经压着他们的儿子,专门去医院向泽田和他的家人道歉去了。”惠子小姐说到这里,利索地拧干了毛巾,在我脸上轻柔地擦拭着,“总之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现在的小孩子啊,就是容易冲动,一言不合就会伤害别人。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少爷你。我们家少爷啊,这么老实又这么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