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心看了旁边抱着本子写歌词的李谦蓝一眼,说,不知道,靠猜。

真是客观坦诚双百分。

因为考试需要打乱我们全年级的编号和座次,我们会和不同班的人通过混合分到一个考场,那姑娘应该是跟我同一个教室,我看到她在往门里挪桌子,走一步停一下,看上去很吃力。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忙,她身边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先推了我一把,说,哎同学,能帮忙搬一下桌子吗?

我心说你们五个人加起来抬个树墩子都不在话下,还轮得着我啊?

但男人都是把面子看做美德的动物,面对这种蹩脚的借口完全没有拆穿的必要,举手之劳而已。我便走过去从她手里抬过了桌子,同时说,我来吧。

她“哦”了一声,好像吐了吐舌头,放开手站在一边,我没看她,径直把桌子搬到教室里空出的位置上。

我没走出教室时透过门看到她们凑在一起激动的说着什么,我前脚一踏出去就散了。

这时候即便装作若无其事也难免会有些窘迫,我尽量使自己走得心无旁骛,用磊落的表象掩盖住内心,我忧心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我听见她从后面叫我,同学……你是叫夏息吗?

我回过头,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垂在身侧,说,是我,有事?

她又惶惶地摇着头说没事。额前的头发齐整的晃动。

可是另一边有个姑娘替她说了,估计是看不下去,她说了几个字就被同伴捂住了嘴,但不妨碍我听得真切。

她大声说,她喜欢你!

我反思了两三遍用以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引人误会的行为,是怎样才会让这个姑娘既走近我又恐惧我,但事实上我和她一样——我期待却又害怕跟人建立起情感上的关系,当我认定自己不能为这段关系负责的时候,我会首先开始抵触和拒绝。

这突如其来的间接告白让我有点懵,火速逃离现场,傍晚回家的时候都没想得起告诉谁,直到考试结束,那女孩再没跟我说话,我走路也有意回避她,唯恐谁要先替上次的告白收场。

我还是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吗?

我除了觉得自己对男生的兴趣多过女生以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考试后第一天假期,因为下雨酒吧提前收工,何故这死胖子老早就回去睡大觉了,李谦蓝送乔馨心回家,留我一个人给酒吧锁门。

把打烊的牌子挂在门上,我虚掩着大门,想放进些雨后清爽的风来,酒精与人群散尽的屋里只余一盏灯,我站到台上,对着没有一个听众的台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

担心吵到隔壁的店家,我把麦克风和背景音乐的音量都调小了,鼓点我可以用脚打。

空无一人的环境能让我很快进入状态,唱完一首歌我喝了杯水,偷的是何故摆在吧台里的杯子,走之前我肯定要再刷一遍。

频繁的换气让我有点发热,反正四下无人没有顾忌,索性把外套脱了只穿里面的黑色t恤。副歌部分没人配合,我就自己试着跟唱了一段,仗着没人听见,自娱自乐得很是愉快。

所以一打眼看见门口站着个人的时候,我尴尬得整个人都冻结了。

那儿到底什么时候有人的啊?

伴奏声还不停歇的公放着,我却已无暇去唱和。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也不晓得站了多久,像是刚逃出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穿一身样式考究的黑西装,衬衣、马甲和胸前的丝巾都搭配得完美,唯独没有打领带;头发分开两侧,一侧别在耳后,另一侧被雨水打湿了凌乱在额前,他靠在门上,嘴里衔着一支没点火的烟,夹在两片薄薄的嘴唇中一上一下的摆动,我站在明亮处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下一秒钟我就想到了那个人。他的气质,或者说在几年内鲜少的交集中他留给我的、不可磨灭的映像,我是决计不会错认的。

他问我,嗯?怎么不唱了?

第20章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才想起话该怎么说;背景音乐还在空放着,一切都在继续,唯有氛围一时间转变得令人难以捉摸。

“beautiful girlould be ce ed我不去追,因为我的时间会浪费t on you baby她们都比不上你,宝贝not on you baby没人比得上你,宝贝”

我说,哥,你怎么……好久不见。

这两句话碰撞咬合成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句式,我一旦脱离了那种精神集中到忘我的状态,这会儿蓦然觉得冷了,胡乱把衣服往头上套着,脑袋蒙在领口里听见他的声音,“我路过。”

他西装表面雨水淋漓,内里的白衬衣更是湿的透了肉色,额前垂下来的头发被他拢到了头顶,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走到一半往回退,说,“我给你倒杯热水。”

我嗅到他身上飘散着几不可察的酒气,可行为举止并不失态,好像目前还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除了视线在我身上徜徉的时间超过了我不会在意的长度,他眯缝了眼,眉心微蹙,仿佛看得入了心,格外认真。

他在我身后说谢谢。

我从吧台下面取了杯子,又跑到后台用电热水壶烧了水,加热的嗡嗡声响起来后,我回到前厅,看到他正对着左边墙上的一面镜子,手在衣领处摆弄着什么。

我犹豫着该不该走近,他却朝我一勾手,“小家伙,来帮个忙。”

我只得花了半分钟时间才挪到他面前去,看他指指手里一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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