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落幕,太太这才过来,把丫头们都打发回去,方转过头来。本来气沉丹田就要数落,却在看到我脸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我特尴尬,别过脸去不看她,口中一如既往道:“走了走了,上来睡觉,累了。”
太太低声应了,默默替我除了衣衫,再未提方才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依宁说的那个拉钩钩就是《指きりげんまん》啦~好像现在翻译成了《勾手指 吞千针》 但我小时候就叫拉钩钩的_(:з」∠)_:.or.j/jaional/l ← 可以听下旋律哦 好可爱的!▽
☆、第七十九章
翌日,我寻了个空闲,把小玉开新戏的事给太太说了,太太却只勉强笑了笑,很是敷衍,这让我觉得很纳闷。
问她,她摇头道不舒服。听下人说,这一整天,太太都是待在家里,没有像往常般出门打牌。要叫大夫,太太又没让。
上班并没有遇到刘国卿,包括中午,我去食堂用了午餐,却与他连个照面也无。当然我没有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只是提炼出这一天里主要人物的去留状态。
不知道成田给了他怎样的处分,表面似乎波澜不惊,但我能窥视到的,也只有表面。
等到了小玉开新戏这天,我早早回家,换了衣服,和太太一起去了。依诚要复习功课,最近学校选派他去参加县里的日语比赛,老师给了他许多篇演讲稿要背,可谓焚膏继晷、焦头烂额。至于依宁,她放了学就去冈山家玩了,多多寄养在小平那里,俩个小孩和一只猫很玩得来。
还有依礼,太太想带着他,可想到他对孟老板的亲昵更甚于我,便一口否决了。
我才没挟私报复,我是要依礼知道做公子少爷的规矩,何况报复我自个儿儿子,有辱斯文。
事先没有和罗大公子联络,也没有叫邹绳祖。想接近一个人的方式不是死皮赖脸,装偶遇才是最好的。
这天戏院爆满,却大都是来捧孟老板的,不过至少造出了声势,一楼散桌沸反盈天,二楼包厢亦是宾朋满座,算是给足那个叫小玉的女旦的颜面。
我们照例包了二楼,因是有女眷,再加上罗琦兆定是也在二楼,便选了个靠近入口的位置。这样任何一位来客都能一目了然。
太太坐定后满上茶水,心情比前些日好了许多,笑道:“小玉这丫头懒得要死,可算开了个新戏。她倒是面子大得很,能请来孟老板,真是越发厉害了。”
我啜了口茶,随口问道:“孟老板有日本人捧,这小玉难不成也会是下一个?”
“管她呢,”太太挟了块点心,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雕梁外,“她有机会演,咱就看着得呗,捧不捧的,又不是咱们说了算。”
我觉得太太是难得糊涂,好生令人钦佩。如此想来,本人对孟老板的敌意,也是师出无名、无理取闹了。
开场锣敲过,戏楼却是更加吵闹,直到小玉未见人而先亮嗓。一句方唱罢,操鼓轰鸣,司琴铮铮,人声顷刻鼎沸到极致,纷纷激动地拿金银首饰,用手帕裹了向台上掷去。
方亮嗓,人未见,便有如此讨喜钱,还真是出乎我意料。转眼看太太,她提前准备了些零碎家伙,随意抓了一把,唤来茶童拿锦帕包好,着他去楼下献喜。
茶童走后,太太低声对我道:“都是些老早的款式了,如今不时兴了,给她我还心里舒服些,总比看着这金镏子金手镯占地方却带不出去好。”
我说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太太一挑眉,呷茶悠然道:“那也是给你长脸。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帮丈夫跑单的刘太太?带来带去也就那么一枚翡翠戒指,到底是商人媳妇,上不得台面。你原来送过我一套的粉红钻项链、戒指、手镯,那天带了,人家可是直夸赞你疼媳妇呢!”
我一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心道我这点卖命钱,全供给你败家了。
不过也是心甘情愿,谁让我是她丈夫,又对不住她呢,不宠她宠谁?再说,放眼看去,也就她是和我一条心的。
如此这般过了些时刻,底下咿咿呀呀几幕演罢,吃着点心的功夫,一抬眼看着刘国卿与罗琦兆上了二楼,两人似是相约而来。
太太也瞧见了,对我道:“没想到这么巧,不如请他们过来一起坐坐吧。”
我尚未点头,忽然帘挑而人入,正是罗琦兆与刘国卿。
罗大公子完全一副主人做派,先是向太太打了招呼,而后对我道:“进来第一眼就瞅着你了,我们不过是晚到了会儿,本来定好的包厢让别人给占了去,你不会不收留我们吧?”
我一本正经道:“不会,把份子钱交了就好。”
罗琦兆哈哈大笑,坐在了太太对面,刘国卿坐在我对面,他对太太见了礼,却并没有看我。
茶童伶俐地加了两个杯子,罗琦兆主动给唯一的女士倒茶,以示其绅士风度,说道:“原来依太太也是个戏迷,依署长可是对戏半点兴趣都没有,未免太无趣。不过能忍得住来陪您,真是我辈的楷模呀!”
太太掩嘴轻笑,嗔怒道:“他呀,也就是干陪着。”
我瞪了罗琦兆一眼,心道你个养戏子玩后门的可真好意思说。
罗琦兆恬不知耻,放下茶壶,指着我故意道:“这似喜还嗔的眼神一瞥,多少女人的心都能给勾过去了!依太太你可要把他拴好咯,要是放他出来,那不是断我们的花路吗?哈哈哈!”
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