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在鸳鸯的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味,只当他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便是要打她的主意。更甚者,什么“自己上点儿心”,竟还想要她主动跟老太太说去。这……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要说,大老爷是不太会看人脸色的,只是鸳鸯那脸变得太明显了,大老爷一眼便明白这姑娘是想歪了。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狼心狗肺,大老爷也不是那会上杆子卖好的,当即便住了嘴。左右他的心已经尽到了,旁人若是不听劝,那也是自作自受,跟他没一点干系,就这么地吧!

贾赦不说话了,鸳鸯却不能不开口,她爹娘的事还没个着落呢。当下便强忍了羞怒,挤出副笑脸儿道:“有件事我本不该问,只是心里实在放不下,不得不开这个口。前儿我哥哥跟我说,我爹被大老爷送到了衙门,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得罪了您,还请大老爷能跟我说说。”

“既然都知道不该问,那还开什么口,这不是明知故犯么。你那个爹跟你犯的都是一样的错,只是比你这个严重得多,是发配充军,还是脑袋落地,全看衙门怎么判吧。”大老爷知道她早晚有这一问,也不瞒着他收拾金彩这事,却也没详说解惑。

听他说得吓人,鸳鸯登时便急了,忙道:“大老爷,我家乃是贾家世仆,从来对主子都是忠心耿耿的。我爹更是老实本分,从来不敢行差踏错,也正是如此,老太太才放心让我爹娘在金陵看房子。他们绝不敢犯什么看透掉脑袋的罪啊,大老爷。”

她没想到大老爷竟然这么狠,原还当只是关几年的事,却没想到竟然严重。这大老爷下手也太狠了,这是拿住了她的命门啊!若是他以爹娘的性命相要挟,她可……可怎么逃得了啊!想到这里,金鸳鸯不由悲愤交加,咬着牙红了眼眶。

所幸,这府里还不是大老爷的天下。如今,她也唯有告到老太太那里,求她老人家做主了。

赦大老爷听着她为金彩辩解,颇有些啼笑皆非,问道:“鸳鸯,你真的了解你那个爹,是个什么货色么?你哥哥跟你说他被老爷我送进了衙门,就没跟你说他犯了什么事?你当什么,我对他栽赃陷害、罗织罪名?我乃朝廷堂堂的一等伯、工部侍郎,对付一个小小的家生子儿,我用得着么?”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荣庆堂上房外。往日总是有大小丫鬟叽叽喳喳的上房外,今日静悄悄儿的,便连鸟雀之音也一声不闻。几个小丫鬟乖巧地立在门口,一见着鸳鸯便如见了救星似的,虽不敢大声说话,仍轻唤一声“鸳鸯姐姐回来了”。

至于走在前面的赦大老爷,竟险些被她们忽略过去。大老爷也不以为意,见没丫鬟给他挑帘子,也只是扫他们一眼,径自掀了帘子走进上房。

鸳鸯看这几个小丫鬟的情状,便明白是里面老太太发怒了。想来也是应该的,儿子外出几个月,好容易回来了却不赶紧来见母亲,母亲派人去叫了,还要推三阻四地,磨蹭了一个多时辰才来。若是这样老太太都不生气,那还是一品诰命国公府人嘛?

“见过老太太。方才老太太命人来叫,我正忙着让人整理东西,便没急着过来。这不,一等他们把给您的东西整理出来,我便赶紧给送来了。正好老二两口子也在,便一起都送到荣庆堂来了。”大老爷和颜悦色的,一拍巴掌让人把给各人带的礼物送进来。

等了他这么半天,贾母的脸上阴沉得都能滴水了。原本张嘴就想斥骂的,可被这话一堵,她倒也不好太过,只能板着脸数落道:“便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该命人来说一声。我们倒还没什么,政儿本在衙门里忙着,听说你回来了想跟你说说话,这才告了会儿假。谁知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耽搁这么长时间,岂不耽误他的事。”

“哦,这倒是我的不是。我是想给老太太个惊喜的,没想到竟然耽误了老二啊,你且包涵吧。工部如今确实该忙些,毕竟以前太闲了不是。”大老爷对着贾政笑笑,脸上却不带一丝抱歉地说道。

政二老爷的脸色有些发黑,他也是才想起来,贾赦身上如今有了工部侍郎的衔,明晃晃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想想自己在工部兢兢业业十几年,也才不过升了半品,而贾赦不过是献了个水泥的方子,竟然就捞了个正二品的侍郎,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心里正怄着气,下人们把贾赦带回来的礼物送了进来,按着盒子上的名签送到各主子面前。一时间注意力便被转开,二老爷随手将盒子打开,脸上不由现出了怒色。

盒子里是一册薄薄的书卷,上书《三字经》三个大字,这……便是贾赦大老远给他带回来礼物?他这是什么意思!羞辱他不爱读书,连这等启蒙书记也不会?

“老二,礼轻情意重,你可别嫌弃这本《三字经》。要知道,这可是江西九江白鹿洞书院与湖南长沙岳麓书院的两位老山长合书,普天之下只此一本,对于读书人来讲,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吧。你还不赶紧谢我。”赦大老爷瞥一眼政老二脸色,点出这书的出处。

大老爷倒是没有说谎,这《三字经》还真是那两位山长的手该当如获至宝的。若贾政真是个爱书如命的读书人,这东西当真是送到心坎儿上了。只可惜啊,以赦大老爷对他的了解,贾政那所谓的爱读书,也不过是披得一张皮罢了,送本儿书给他……呵呵!

保管让他有苦说不出,即便心里嫌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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