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等红绿灯的时候,房东侧着脸看着我。

“嗯……”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热烈的视线。

房东打开了一瓶水,递给了我,“饿吗?等会我们先吃饭吧。”

“好啊。”我抿了一口水。

房东选了剧场旁边的一家法国餐厅,走进去十分轻车熟路,似乎很常来。侍者金发碧眼,递上来两本菜单,我刚准备接的时候,房东拿着自己的菜单和我交换,她给我的是中文,我偏头看她的,她的菜单是法文。“你先点。”

“我很少吃这些。”和齐筱来过几次,好吃是好吃,也贵,不经济,后来发工资直接麻辣烫对付一顿。“还是又清姐你来吧。”

房东笑了笑,和侍者说了几句法语,侍者也恭恭敬敬的,在一旁记着。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原因,我总感觉这个法国餐厅的侍者格外亲切,之前我和齐筱去的,侍者都有些皮笑肉不笑。

“我也不常吃。”房东说,“讲究比较多。”

“啊?”

“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我感觉和法国的风情很搭。”房东笑了笑,“然后,就自作主张了。”

同样是白富美,我愿意在房东面前自|杀。

房东吃东西一向慢条斯理,吃起西餐更是了,她动作自然,没有丝毫忸怩,有时候吃着,还会倾身问我,问我的口感体验。

吃到中间,前面的小提琴手过来了,他拉着比较热情的《lla》。房东也停了下来,等小提琴手拉完,他鞠了一躬,和房东说了几句什么,房东看了我一眼,笑着应了几句法语。接着,小提琴手又朝我笑了笑。

结账的时候,我抢了房东的先,拿了侍者的账本。通篇的法文,我也看不懂,瞄了瞄底下的数字,嘶……我心底里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顿饭顶得上我三个月的工资了。即便如此,我还是掏出了我的两张卡(一张卡不够刷)。这几个月,一直在过“老年人”的生活,夜店也不去了,吧也不泡了,省下来的“口粮”只够得上人家的一顿晚饭,我陷入了一个人的迷茫。

“刚才是……”想起刚才小提琴手的微笑,我又问了问房东。

“刚才啊……”出了餐厅,房东笑了笑,“他说你很漂亮。”

“才不是,我感觉他在夸你。”

“夸确实夸了。”

“夸你漂亮吗?”

“那倒不是。”房东笑了笑,“我们去听剧吧。”

周六的剧,是比较经典的《音乐之声》,这个前几天我已经在网上看过了,好运气,要是房东说起什么,我肯定能接上,上帝向我抛了第二个飞吻。

不过在电脑前看剧,和坐在剧院看剧,感官上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房东看得很认真,在《声响起的时候,房东似乎还有点动容。从剧院走下来,有人喊住了房东,叫房东什么来着rhsia?

对方也不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上去应该是中国人,说着夹生的英语,和房东套近乎似的攀谈,似乎和房东在哪个大学有一面之缘。

这一口中英混搭的表述,对方似乎还很自豪,又看着我说道,“sorry啊,国外待太久了,夏,你是懂的……那种用词的感觉,你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和朋友要先走了。”

“夏,我有件事想托你……”

“我已经不做这一行了。”房东婉拒了。

对方似乎还有点不肯罢休,想让房东留个号码,等他的女伴出来,他才有点依依不舍地道别。

做什么?rhsia?

坐在车里,房东似乎有点沉默,她大概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总感觉房东有什么心事,这个心事会不会和她那晚的反应有关?

天色有点晚,外面还呼啸着冷风,房东垂着手,似乎想拿矿泉水,我赶紧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了她。

“谢谢。”房东低了低眼睑,仍然维持着很好的风度。

“不用。”

喝了一口水,房东似乎缓过来了,绿灯跳了,她放下了手刹,车缓缓地行驶了出去。

回到家,我打开了和“水灰比”的微博聊天框,想了好半天,发出了两个英文,“rhsia。”

“水灰比”回得很快,“知道了?”

“又清姐在国外念的博士吗?”我听那个人有提到国外的大学。

“她退学了。”

“为什么?”

“水灰比”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想了想,房东的退学原因,会不会就是房东郁结的心事?

第二天是周日,房东叫我一起来吃早饭,她买了粥。“昨天状态不好,没有吓到你吧?”

“怎么会。”我赶紧摇了摇头。

房东似乎恢复了过来,她笑了笑,给我的吐司片抹了抹蓝莓酱。新的一年要来了,房东问我有什么打算。

“佛罗里达州的项目有眉目了,估计要忙到春假前。”

“春节你回家吗?”

“不回。”

“正好,我也不回。”

“好啊好啊,我们可以搭个伙。”泪目,我居然可以和房东一起过传统佳节。

吃完早饭,房东把我送到了门口,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带了吗?”


状态提示: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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