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余秋盈在心里得意着,老大给的方法果然有效,谢老师就是吃这套,不枉她掉了那么多眼泪终于有指导老师了哈哈哈哈哈。
目睹一切的周岩看着被套路的谢君衣,淡淡地说:“我要是你,我就不签。”
啊啊啊!师兄你这个马后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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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套路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但谢君衣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因为一年一度的教师排球赛开始了。
为了自己院的荣誉和奖金,谢君衣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线。然而他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因为谢君衣根本不会打排球。
这并不妨碍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不,他发了条短信问岳棋:
【帮我问问班里有谁体育课选了排球的。】
岳棋隔了十五分钟回:
【我,别的还没问。】
谢君衣喜出望外:
【行了别问了就你了!】
【……】
一条短信一毛钱,一毛钱就发六个点的真是败家。
谢君衣开始隔三差五地找岳棋练习排球。
汉语言班大一的课还算宽松,有许多自由支配时间,但岳棋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发个短信又会回,却始终不提及他在干什么。
五次六次的,谢君衣耐不住了,直接打电话给岳棋。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
诶,女朋友?真是太不像话了,大一就交女朋友,他这个老师都单身二十六年了。
谢君衣什么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等忙音响起,他又开始后悔,这本应该是场有正常理由的和平交谈,自己怎么跟做小三的一样。
被挂断了电话的余秋盈一脸懵逼地看着正在完善策划书的岳棋:“老大,谢老师找你,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
岳棋抬头看了一眼余秋盈,伸手拿手机:“我来说。”
他熟练地回拨过去,谢君衣一直没接。岳棋轻皱眉,又拨了一遍,这一次,谢君衣接了,却没说话。
电流穿过彼此的呼吸声,留下细微的震动。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让余秋盈装哭逼你当我们的指导老师。”僵持了一会儿,岳棋先开了口。
诶???什么情况,我只是想让你主动认错陪我来打排球的啊,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君衣的脸色沉了下来:“刚刚那个是余秋盈。”原来自己真的被设计了,还是被自己的学生,谢君衣莫名地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对,但是……”岳棋还想说什么,谢君衣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滴滴,滴滴——”
岳棋打开短信,是谢君衣发的:
【以后不用陪我打排球了。】
我对你很失望。谢君衣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却没有打上去,这么中二的话他小学就不说了。
他对岳棋真的很失望。十八岁的年龄里有着不与相称的成熟和心眼,竟然作用到了他身上。那一刻,谢君衣想起了小时候被鱼刺统治的恐惧,饭噎不下去,醋也融不掉,最后是去医院取出来的。他去厕所干呕了半天,喉咙里却像一直梗着一跟鱼刺。这一次的鱼刺是无形的,恐怕连专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取出来。
另一头,这次被挂了电话的岳棋看着余秋盈出神。余秋盈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开出了花,能让老大的目光如此驻足。
“他生气了。”岳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啊啊啊啊啊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指导老师的!啊啊啊啊啊啊!”余秋盈大嚎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弱弱地对岳棋说:“小学弟,要不你去求求谢老师,怎么说也是你班主任,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怎么不去?”岳棋挑眉,开始收拾纸张。
“不熟嘛。”余秋盈讪讪地笑笑,冲着岳棋离开的背影喊:“老大~再来玩呀~”
岳棋在心里给她一个白眼。
星期天校园里人很多,多半是附近的家长带着小孩儿来逛逛,把湖边的小草坪全占了。岳棋在体育馆里找到了谢君衣。
他在练排球,脸热得通红,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到脖颈,再隐进白色的t恤里。
岳棋不明白,不过是一场教师比赛,谢君衣为什么这么拼命。以他的性格,现在呆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但是,一个人哪有那么好懂的。人心有最复杂的计算方式,情绪又有千百种的变幻,就像男生永远搞不懂女生说“我去睡了”到底有没有就寝,“我没生气”到底是不是赌气。
“咚。”排球从墙上反弹回来打在谢君衣头上,他一时龇牙咧嘴地索性坐到了地上,球滴溜溜滚出好远。
岳棋看着好笑,真蠢,就像自己游戏里的那个小徒弟,这么多天没上,不知道她又被欺负没。
岳棋快步去把球捡了回来然后举到谢君衣面前。
“谢谢。”谢君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十分不爽,来发泄一下,结果更阴郁了。
“谢,老,师。”岳棋一字一顿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