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知道傻乎乎地看着青年男子,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不只是她,整个大殿的弟子个个呆若木鸡,无数颗眼珠子定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大殿中霎时静了,只有青年男子激动的声音还在回荡,“你敢说我说的不对?你不是说过既然离开就是缘尽,不会再走回头路的吗?那你干嘛又回长留来,难道不是为了她?”

笙箫默闻言心中一突,顿时从之前的惊愕中醒过神来:原来,秋练曾经打算再也不回长留了。不过这么说也不对,笙箫默又自失地一笑,落寞地想,秋练从来都不是长留的人,哪里说得上一个“回”字。她活过千年的岁月,或许长留对她来说只是偶然停驻的地方,歇息过了自然要重新上路,接着往下走。

秋练本来神色不动,听了青年男子这几句话,却若有所思起来。她抬起一只手放在下巴上,作凝神思索状,而后皱皱鼻子道:“呃,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为了她。”

听她承认,青年男子气急:“你——你你你,见异思迁三心二意朝秦暮楚贪新弃旧!”

“扑哧”一声,秋练听着他说的这么一长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青年男子愈加生气了:“你还笑!我算是明白了,什么缘尽不缘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要走就是缘尽了,你想回来,这缘自然就又起来了。”越说,他越委屈:“可是,可是凭什么,你跟长留的缘尽了能再生,跟我就是缘尽事了、再见无期?”

他又斜眼瞄瞄花千骨,见她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不由得心里打鼓,又马上挺起胸膛,道:“就算她生得齐整些,我也未必就不如她。”

花千骨本来愣愣的,听到话风又转回到自己身上,还说得这么不着调。她正哭笑不得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觉得这话莫名地耳熟。她凝神想想,突地恍然大悟,这不是自己刚才心里正在转的念头嘛。原来——花千骨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奇妙,在自己嫉妒他跟秋练的亲近的时候,他也在同样地嫉妒自己呢。

有此一念,花千骨忽然舒服了,刚才那些不自在都在一瞬间飞去了九霄云外。她又看看青年男子,以全新的眼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不论好感还是反感,就像在看一个街头偶遇的路人。

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得在心里喝声彩。花千骨的心态已然平和,这才发觉青年男子的自信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刚才他们敌对之时,花千骨已觉得此人相貌出色,可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她并未深思。此刻再打量,她方觉得青年男子不但面貌英秀俊挺,且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如同黑水晶一样,尽显内敛的精华。

花千骨微微勾起唇角,卸去贯注全身蓄势待发的力道,舒展身体稍退后了一步,站到秋练背后去。她既收起敌对的姿态,远处的白子画亦跟随着她默默地撤回手上凝聚的仙力。青年男子只顾瞪着秋练,并未发觉,只是偶尔眼睛一转目光落到花千骨,就再增三分愤愤之色。

花千骨看得清楚,青年男子面对她时愤然中带着不甘,神情有点像当年的霓漫天,但他目光清正,毫无霓漫天那时的阴沉和狠戾。

“你倒是说话呀!”青年男子又催道。

秋练黛眉一扬,眸子闪闪发亮,口气却有些懒洋洋的:“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她的语音绵软柔和,似乎含着淡淡的笑意,极是好听,只听声音,会让人觉得连空气中都飘着甜味儿。可殿内外的长留弟子听了,却齐齐一哆嗦,像小树苗被深秋的寒风吹过,簌簌落落的。

秋练这个语气,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秋练能力既高,性子又有些急躁,处理事务时就不耐烦长篇大论,常常几句话点明症结,也就差不多了。当然,随着她在长留年深日久,弟子们熟悉了她做事的方式,也不需要她多费口舌。只有当什么人真的惹毛了她,让她肯拿出罕见的耐心认真对付的时候,她的语气就会变成这样,貌似无害,可总有人的遭遇最后让所有人同情。

青年男子眼神闪了一下,口气迅速柔和了下来,但还能听出残留着几分怨怪:“明明,明明我说的没错,你就是喜欢生得漂亮的人。虽然不会特别明显地另眼看待,可你见了美人儿,总会多看几眼,就算生气,也会比对着其他人时,气的时间短一点。”

“呀!”花千骨在秋练背后无声惊呼一声,竟有茅塞顿开之感。她以前有绛珠在手,与秋练心意相通,能感受到更细腻的秋练的心情变化,细细回忆过往,竟越想越觉得青年男子说的不错。刚才在脑海中一划而过,然后再也想不出来的事情,终于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花千骨心头,这一刻,她如醍醐灌顶:难怪我刚才总觉得这人面善,原来是这样啊,像他这样英气蓬勃、风华郁懋的人,不论男女,秋练见了心情总会好上几分,久而久之,自己亦受了感染,看见这样的人就有舒心畅意之感。

笙箫默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可下一刻他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盘算,露月川,幽若,云麓,还有玉浊峰的掌门极云诚——这些得了秋练青目的人,似乎确实个个气宇不凡,尤其是……

他忍不住瞥向身边的白子画——殿中弟子跟他一样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过去——掌门师兄风华绝代,堪称六界第一美男子,秋练对他也确实……怎么说呢,就笙箫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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