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吗?竹染抿唇不语,心里一片迷茫。

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曾经喜欢过琉夏,纵然后来他和琉夏的结果那样可悲,可年少时的那份心意却依旧如水晶般纯粹,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彼时,他是长留世尊的大弟子,年轻有为前途远大,而琉夏娇俏活泼,仙资也不错,吸引了不少师兄弟的目光。两个年轻人自然而然地相互吸引,在一起切磋过几次剑法,并肩在花前月下漫步过几次之后,顺理成章地你侬我侬起来。

竹染现在再回想,那些当年的事远得像隔了几千年,他已记不起任何细节,只余那一抹长留山上温暖的阳光深深藏在心底的一个角落。琉夏和那段单纯快乐的时光一起,占据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永远无法割离。

他后来很少想到琉夏,可一旦想起,他的内心总会无法抑制地变得柔软,甚至伤感。这时的竹染,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怀念逝去的恋情。

而秋练,他对秋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疯狂寻找秋练的那一年里,他曾无数次回忆遇见她时的情形,试图找出更多有关她的线索。行动、面容、表情、眼神,任何最细微的东西都不肯放过,可他没想到,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回忆里,她的形象一天比一天鲜明。她就像一团冰蓝色的火,看似宁静寒冷,可稍一触及,就能感受到灼人的烈焰。

一想到秋练,那感觉,就像从喉咙口灌入最烈的酒,就像御着最快的剑飞驰,就像地打残了最凶恶的敌人,他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会兴奋战栗起来。

当日秋练渡劫之后出现,绝世容光令人无法直视,可他却认出她来。因为在他心里,那正是秋练应该有的样子。他看着她天神一样降临,看着她睥睨众人,看着她举手之间灭杀乐、怒、哀三贼,不管旁人如何胆战心惊,他心中尽是一片激昂畅快,仿佛在观赏一场华丽壮观的大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喜欢秋练,只知道跟对琉夏的感情完全不一样。

正想到出神处,竹染忽听某处传来极细微的“咔嚓”声。糟了,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刚要运功,却已经来不及了。一股沉甸甸的重压当头罩下,竹染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险些趴伏在地上。

花千骨察觉不对,却不敢再动阵法,只急道:“师兄,你怎么样?”

竹染勉强撑住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运功口诀,终于凝聚起些仙力,缓缓直起腰来。

“我没事。”他顿了下,才又道:“刚才多亏你点那一下,暂缓了阵法对我的压力,让我能有一会儿喘息的时间。刚才,应该是阵法之力重新发挥作用,我一时没有留意,让它……”

“不对……”花千骨一直在默默感应,此时忽然叫道,“这不是塔中原本的阵法!”

她的意念随着地面上刻画的那些虚虚实实、时断时续的线条游走着,越察看越心惊:“师兄,这阵法被人改过了。此阵原有五层设置,分别磨练人的身心意志等。虽然一层比一层难捱,可只要闯过一关,就能提高一成修为,弥补一处自身的弱点,然后进入下一关。你本已过了第一关泰山压顶,此时应是在第二关芒刺在背才对,可为什么现在你既有重负压背,又有刺骨之痛遍布全身,这不就等于你同时在受两关之苦么!”

“你知道的还不少。”竹染神色未动,却追问道,“你说此阵有五重考验,那剩下三重是什么?”

“哦,是剖肝沥胆、心乱如麻,还有神魂颠倒。”花千骨沉思地道:“人在经历这五关时如受酷刑,其中痛苦难以言表,不是犯了大错的弟子绝不会被送到这里来受苦。可是只要能在这阵中挨下去,最后成功出关,那就能脱胎换骨,立时便修为大增。

可我却从未听说过,有人同时经历两关考验的。呀,那岂不是说,你每过一关,就会多一重苦痛,那你到了第五关……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卑鄙,分明是要你的性命!”花千骨怒气勃发,立刻对竹染道:“师兄,你别担心,我这就去告诉师父。”

“不必了!”竹染叫住她,咬着牙笑道:“还能有谁?这样的恩典,自然是世尊所赐,我若不领,岂非我竹染不识抬举。再说,我上次闯进绝情殿,连累得他被秋练责问,他自然要卖些力气,好显示自己的清白无私。”

“师兄,”花千骨看着他,又是难过又是愧疚,“说到底,你出石塔,闯绝情殿,都是因为我和秋练,是我们欠你的。”

“我们?”被父亲如此狠心对待都面不改色的竹染,却忽然变了脸,“你和她是‘我们’啊?你,你凭什么……”

他的语气突然间满是浓浓的讥诮:“有时候人真是不得不信命,你只是因为前世跟她有那段渊源,她这辈子就对你这么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天生就和她是自己人。而别人,不管做什么,都比你差了一层,都是外人。”

花千骨忍不住瑟缩一下,恍惚中竟似是霓漫天站在她面前,在对她说话,那满怀怨恨的目光,充满嫉妒的语气,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她熟悉的。

“你有什么资格做尊上的徒弟,你不知羞耻**败德!”那尖厉的嗓音仿佛又在耳边轰鸣。

不,花千骨猛的摇头,驱散了那个声音。我不是她说的那样,霓漫天说的不对,而且她早已经死了,她再也不能伤害我。

花千骨深吸了口气,忽然伸手在腕上一抹,然后看准位置弹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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