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知道克洛伊也在担心卡拉斯的事情,他同样担心得吃喝不下。他走到克洛伊身旁坐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叶松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是不是只能让他一个人去?”
对方的表情怔了怔,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回答:“阿拉勒斯长老是这样说的。成长的路,没有人能帮他;只能独自上路,否则只怕弄巧成拙。”
叶松的呼吸更加沉重,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个万劫不复之地。他不懂这里的人如何思维,他只知道卡拉斯所面临的道路充满艰难险阻;然而,他内心其实又是不确定的,他所来到的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解与神秘,他不能作出准确判决阿卡勒索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许这只是个天大的谎言,他又能做什么?还是只能为卡拉斯祈祷?
克洛伊突然握住了叶松的双手,定睛看他。对方的表情阴晴不定,想必内心也是万分纠结,他的心情痛苦不亚于叶松,然而他们都只能选择让卡拉斯离开的这一条路。也许这只是无奈之举,但实在别无它法。
卡拉斯不能永远只是在克洛伊身边撒娇的孩子,也不能永远只是围在叶松身边打转的小狐狸,他的未来,应当交给他做主,不管这是一条阳光大道或是荆棘小道。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进屋,叶松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皮,才发现这一夜自己竟然在外屋桌上休息,而克洛伊早就不见了踪影。
今天白天,叶松抱着小家伙到凯尔家里看望宝宝。叶松走进凯尔家时,看见了让自己大吃一惊的画面:凯尔手忙脚乱的抱着宝宝,怀里的宝宝不停地嚎啕大哭,肯特站在一旁帮忙哄着,宝宝却还是只会嚎啕大哭,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完全不能体会阿爹阿姆的一片苦心。而凯尔在看见叶松和卡拉斯出现在门口时,就像是见了救命菩萨似得,将手中嚎啕不止哭泣的宝宝塞在叶松手中。
呼呼,当宝宝闻到叶松身上熟悉的味道时,立刻停止了哭闹。小手小脚在叶松怀里欢乐的直扑腾,小小的毛绒绒的嘴巴露出一条缝儿,朝叶松和卡拉斯微笑。叶松伸出手指在宝宝身体上戳了戳:都长出了浅浅的绒毛。叶松抱着宝宝在屋里慢慢走动,一边眼神片刻也未从阿拉斯身上离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留恋对方的身影,明明只是一只巴掌大点儿的小狐狸,怎么偏偏会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他不知道卡拉斯离开后自己会有多么孤独,但他不能表露出任何一点点的痛苦,他希望卡拉斯走得时候可以安安心心。
“我们抱着宝宝晒晒太阳。”凯尔拉着叶松就往外走,走的时候回头瞪了一眼肯特,示意对方留住卡拉斯。凯尔看得出来今天叶松神情不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兼儿子的第二个阿姆,他实在是很担心他。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树桩上,叶松简单的告诉了凯尔卡拉斯就要去圣地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时凯尔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阿卡勒斯长老在村里一向受人敬重,又是村子里最具有智慧的兽人。凯尔虽然对卡拉斯前往圣地一事表示无奈,也确实是找不反驳阿卡勒斯长老的理由。“狐神会保佑他的。”凯尔安慰叶松,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他想让叶松放心下来:“你不知道,大人们都说,拥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是狐神的直系血脉,所以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叶松朝前者挤出苦笑,手上一下轻一下重地拍打在宝宝身上。怀里的宝宝咕噜一声,转过身体继续睡觉。看着宝宝天真无邪的笑容,叶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土夯的房前,是一块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旁边还有牲畜圈,身上长满灰色长毛的兔子在圈里上窜下跳。自己就像现在一样,坐在院里,左手抱着一只小狐狸,右手抱着一只小狐狸,还有一只很不情愿地蹲在他大腿上,用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乞求叶松,那表情好像在说:阿姆你都不疼我。
叶松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回过神时凯尔正凑到他面前,用一副贼兮兮地表情审视他,凯尔笑嘻嘻地询问:“你刚才在发什么呆,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什么都没有。”叶松断定截铁地回答,他可不想告诉对方他究竟幻想了什么。
晚上回到家时,克洛伊、莱特以及其伴侣曼斯都在,三人坐在桌前,看见叶松和卡拉斯进屋,三个人又都同时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阴翳,又都在沉默。
“阿哥,你怎么来了?”阿拉斯蹦蹦跳跳地窜到莱特身边,身子一跳已经趴在大狐狸身上。莱特摆了摆硕大的尾巴,他一向对自己这个爱撒娇的弟弟束手无策。“阿姆说你要去圣地。”莱特用卷起的大尾巴轻轻地拍打在弟弟身上。“嗯。”卡拉斯点了点小脑袋,无限憧憬地说:“我下一次回来时,就会和阿哥一样大啰。”莱特噗嗤一笑,之前对弟弟的担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坐在地上,使用长尾巴轻轻地抚弄起弟弟,尾巴上的毛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弟弟耳窝,卡拉斯被阿哥尾巴上的毛扫到耳窝时,又会一惊一乍地躲开,和哥哥玩起了躲猫猫。
一家人吃过饭,叶松和克洛伊送莱特和曼斯离开,走到屋外院子。莱特朝屋内望去,弟弟正站在一根木桩上朝自己舞动爪子,做鬼脸。小家伙做鬼脸时,脸肿得包子一样。以前那家伙朝自己做鬼脸时